东西难得,自个儿留了两个,又给老夫人送了两个回来。我本来是切开要给老夫人佐茶的,老夫人突然没了胃口,又叫我端出来了。”银霜一边,一边用叉起一块,递到红嘴边:“这东西已经熟透了,切开不吃一会让就回坏,咱们把它分着吃了,免得浪费。”
主子们吃剩了的赏给奴才们是常有的事,对下人而言既是体面,也是趁机尝一回主子们用的金莼玉粒。红闻言一喜,当即就张开嘴巴:“啊——”
银霜目不转睛地看着红,见她垂涎香芒的神情不似作伪,听是韩清音那里退回来的之后,脸上并无异色,此时吃起来也丝毫没有犹豫,当即松了一口气,嘱咐道:“这种好事儿我可是只叫了你,千万别和其他人。”
“嗯嗯!”红鸡啄米似地点头,银霜又给红叉了几块,才叫她出去当差。
红出了院子以后,银霜往院子里扫视一圈,褪下脸上的笑意,进了韩老夫人的卧房,轻声地、巨细无遗地回禀了方才红吃香芒的情形。
银霜是第一个被测试的,她和红一样毫不犹豫地吃了果子,她虽不知内情,但心知有异,此时见韩清澜扫她一眼,当即知趣地退出屋子,守在门口。
其实韩清澜根本没有怀疑另外两人,她提了名单,韩清音想了法子,这一番动作只是为了服韩老夫人而已。
韩清澜柔声道:“祖母,咱们府里接触过送给音姐姐的香芒的,就只有三个人,这两个丫头都没有问题,那就只有——”
“阿兰不可能!”韩老夫人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孙女的话,面上的神情十分沉肃,带着不悦看向韩清音:“既是有毒,为何那丫头出事了,你却没事?”
韩老夫人虽然将韩清音当成亲戚家令人喜欢的姑娘,但和十几岁就伺候起自己的忠仆比起来,肯定是更愿意相信兰嬷嬷。
韩清音能理解韩老夫人的心态,示意韩清澜不必为祖母解释,撸起半截袖子亮出胳膊,道:“我中午吃了两口,就犯了过敏症,一是我入口的量少,二是因为过敏了,所以专门沏了一壶清热解毒的苦茶,想必中和了部分药效。”
“再则,您看。”韩清音打开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里头是晚吃的两个芒果的果皮,“这一个果皮内侧最干,是最先被切开的,也就是我吃了两口的那一个。”
韩清音用银质的果叉挑起那块果皮,翻到果蒂处,那里有一个很的浅红斑点,又拿出一个晚还没有吃的芒果,只见相同位置的斑点明显更浓。仔细看,斑点那里的果皮有细的破损,而接触过斑点的纯银果叉尖则变成了黑色。
“您看,这两个果子虽然都是有毒的,但是我吃的那一个毒性最淡,而且我吃的是果尖,毒素应该是集中在果蒂这里的。”
那红斑的位置在果蒂附近,若是没有和韩老夫人这里完好的香芒做对比,是不大容易看出来的,而且这香芒乃是稀罕物,便是看出来了,能想到它被添了毒物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韩老夫人闭着眼睛,久久不语,半晌睁开眼,仍是那一句:“阿兰不可能做这种事。”
“既是不可能,那就用这个法子证明兰嬷嬷是清白的,这样也能给音姐姐一个交代。”韩清澜见韩老夫人表情其实有所松动,用起了激将法。
韩老夫人终于点了头,使人将兰嬷嬷唤来。
“阿兰,这香芒的味道果真不辜负一个‘香’字,既香且甜。”韩老夫人将晚吃剩下的那个毒香芒递给兰嬷嬷。
兰嬷嬷并未觉得稀奇,香芒送到府中之后是由她给各处分发的,她以为韩老夫人现在要吃,接过来就开始削,当她看到果蒂处的红斑时目光闪烁了一瞬,但因为她是垂着眼皮的,韩老夫人并未注意到。
“音丫头可真是孝顺。”韩老夫人状似无意,慢悠悠地道:“送去四个,她还给我送了两个回来。”
兰嬷嬷手一抖,原本连贯的果皮立时就断了,她面上的表情并无变化,削好之后切成块,从柜子里取出碟子,端到韩老夫人面前。
韩老夫人却不吃,笑道:“阿兰,这是给你吃的,你这几日胃口不好,给你开开胃。”
“我……”兰嬷嬷欲要推辞,韩老夫人嗔怪道:“你何时跟我这么客气了。”着便叉了一块,递给兰嬷嬷。
兰嬷嬷有一瞬动容,垂着眼皮盯着那块果rou,也不知在想什么,怔然片刻,伸手接过来,慢慢地往嘴边送。
韩老夫人看着这位老仆,想起她是先太后赏赐,那时阿兰才十几岁,如今数十年过去,比丈夫、比儿女陪伴自己的时间还久。
“等等!”眼看兰嬷嬷就要送进嘴里,韩老夫人忽然拉住了兰嬷嬷的手,“我想起来了,这香芒是凉性的,也不知和你最近吃的药是否相冲,问过大夫了再吃。”
“多谢公主为奴婢考虑得这般周到。”兰嬷嬷顺势放下了手中的果rou。
良机错失,屏风后头的韩清澜和韩清音相互对视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
韩清音一开始就控制了消息,再加上郑春晗有意封锁,因此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