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狠狠地道:“你等着,我要将那贱人的尸骨翻出来,鞭挞□□,让她死了都不安宁!”
韩清澜被秦宝珠尖利的声音和恶毒的话语吓得一抖,清醒过来,一把推开秦湛。
秦湛不愿退出,韩清澜狠心一咬,秦湛一声闷哼,直起身子时,嘴角已经带了一丝血。
“呵呵。”秦湛低低一笑,自己擦了嘴角的血丝,全然没有生怒的样子,非但如此,韩清澜觉得他看她的眼神,简直像一池春水。
此情此景,要生气吧已经过了时机,要继续吧……那是不可能的。
韩清澜这会儿神思清明了,还记得宫宴那事儿呢,也不话,转身就去开门。
“澜澜!”秦湛从身后圈住她,“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是你,我很自责,也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所以就先走了。”
“三个月过去了,每回见到你,你都是冷脸对我,我一想到那天晚上如果失手了……一直很后怕。”秦湛叹气,“我做梦梦到过好几次。”
韩清澜听他絮絮叨叨了半晌,半句和林妃相关的解释都没有,但是一想,似乎也没什么立场叫他解释。
于是她转身面对秦湛,一副笑着听他话的样子。
她笑得温婉乖巧,似乎是原谅他了。
秦湛尚在揣度这笑容的含义,韩清澜忽然指着他背后尖叫:“啊,有老鼠!有老鼠!”
她吓得花容失色,双手抓着他的衣裳,全然是信任他,依赖他的样子。
秦湛利落地转身,韩清澜躲在他身后,只管指着那头尖叫,“啊,好可怕——”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个可用的工具,秦湛想也不想,脱下一只鞋子握在手里,打算寻到那老鼠之后直接丢过去砸死。
秦湛单脚立着,正搜寻那只老鼠呢,感觉身后一空,然后听到“哐当”一声。
哦豁,姑娘没了。
得,她如今演戏比以前有真情实感多了。
赵子登今儿浑身不得劲,无他,盖因他按惯常的习性,去和漂亮姑娘搭讪时,被秦画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
被看到了也没啥,但不知为什么,他当时就心虚了,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没有,我不……不是……”
等想明白其实他根本不必解释时,秦画已经走了。
唉,输了的场子没地儿找,捏好的拳头无人接,何其憋闷。
是以,当许家不承爵的二房的许崇江,在公子哥们的诗会上几次三番劝酒时,赵子登几乎没有拒绝。
许崇江是得了堂妹许宛芙的吩咐,一定要灌醉赵子登,许宛芙深得大伯两口子的疼爱,许崇江作为一个文不成武不就、并且有自知之名的人,向来都是顺着这个大房的堂妹的。
因为他知道,许宛芙虽然没甚城府,但决然不是个心善手软之人。
这个堂妹从被许家捧若明珠,事事都顺遂她心,唯有婚姻一事,许家从灌输她长大后必须嫁给秦湛,让她渐渐生出了逆反之心。去年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和一个年轻的商人勾搭上了,然后两人约好了要私奔。
可惜姜是老的辣,伯父许洪奕知道之后没有直接劝阻许宛芙,而是对那商人稍加威胁,然后在约定好的那天晚上,商人没有出现,叫人送了一封断绝信过来。
想到这里,许崇江打了个寒战,本来以为许宛芙受此打击只是学个乖,没想到她最后竟然求许洪奕杀了那个背诺的商人,而许洪奕也真的这么做了,还夸许宛芙若是男儿,定然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所以,当许宛芙提出灌醉赵子登时,许崇江压根儿就没想过拒绝,反正出了天大的篓子,平西侯府都会给她顶着。
但是许崇江心里其实没底,赵子登这人虽然看着吊儿郎当,其实滑不溜丢,所以这会儿看赵子登一杯接一杯,根本不拒绝,宴会还没开始他就已经醉了,许崇江十分意外。
许家这样的高门风范,在这些细节上当然是很周到的,不必许崇江吩咐,就有人来扶赵子登去准备好的房间休息。
另一边,韩清澜终于和韩清音汇合,韩清音性格内敛,讲起许家那片牡丹花圃难得地兴致很高,“他们家这样的底蕴,养出的花儿果然不同寻常,里头先是品种就很齐全,什么赵粉魏紫洛阳红……色色都有,最特别的是那一株豆绿……”
韩清音便是有些兴奋,话也还是不紧不慢的,正好让心中难以平静的韩清澜,渐渐梳理思绪。
姐妹俩得正兴起,一个宫女过来朝韩清澜道:“我们公主请您过去话。”
当今盛元帝没有女儿,满朝的公主就只有秦画的年龄和韩清澜差不多,那宫女恭恭敬敬地垂着头,韩清澜看不清她的面孔。
其实今天这样的场合是无碍的,别人没那个能力在许家布局,许家的人怕是没那么傻,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她还是多问了一句:“今儿怎么不是薇呢?”
“薇姐姐今天身子不爽利。”那宫女垂头,略略抬起一点弧度,对着韩家姐妹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