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碧月往郑家跑。
一路上韩怀远问了两回到底怎么回事,但是碧月大约是被吓得狠了,语无lun次,吞吞吐吐,什么也没清楚,等跑到郑家大门口时,韩怀远已经十分焦急。
韩怀远跑到郑家门口,碧月一边拍门一边喊:“快开门,我们侯爷来了!”
女儿出事了,韩怀远关心则乱,没注意到碧月这会儿倒是口齿伶俐了。
碧月跟着韩清澜来过三回,又生得水灵,门房是认得她的,一听“侯爷”二字,那是比自家老爷还大很多级的官儿,当即就放了人进去。
郑夫人自从嫁进郑家,认为郑家原先那些下人都是忠于先头的夫人,现在这些下人是她自己重新买的,她一个穷酸老秀才的女儿,哪里会调教人?
这不,这会儿家里头出事儿了,全部都一团乱。
韩怀远看到里头乱糟糟的,心中越发认定女儿出了了不得的事,当即也不多问,下意识就跟着碧月一路进了郑春晗的屋子。
要也是郑春晗的屋子太过偏僻,谁能想到一个从四品的官员家里,厨房边上一间破屋子,会是姐的闺房呢?
“澜澜?”韩怀远一踏进房门,越过围着的几个婆子和丫头,看到女儿好端端地坐在床边,当即就有些懵,“这是?”
韩清澜回过头,满脸的泪水,一下扑过来,“爹,你救救郑大姑娘吧!”
韩清澜起身之后,韩怀远才看清床上躺着个人,正是郑大姑娘,他还未话,就被人抱住腿哭求:“你救救我姐姐,求求你救救她!”
却是一个韩怀远不认识的,六七岁的男孩。
郑光再懂事也才七岁,整个人都吓傻了,他幼年丧母,郑夫人嫁进来之后相当于也丧了父,这几年都是和郑春晗相依为命,此时看到姐姐昏迷不醒,生怕她像母亲一样离开人世。听到韩清澜的话,以为韩怀远能救活姐姐,当即也哭求起来。
韩怀远看着郑光,竟不由自主觉得鼻酸,这男孩儿比自己的儿子大不了多少,却过得苦很多,男孩儿眼里不断地涌出泪水,也顾不得擦,像抱救命稻草似地,带着全部希望看着他。
“别哭了,我答应你。”韩怀远心肠软,忍不住应了声。
韩怀远略一探头,就看都郑春晗脖子上触目惊心的黑紫的勒痕,问女儿:“这是怎么回事?”
“唉。”韩清澜连哭连叹气,递给韩怀远一张纸。
那纸上的字体娟秀清雅,和方才在尔雅书屋看到的一样,韩怀远一眼扫过,原来是郑春晗的遗书。
上面一丝都没有自己生活的不平顺,甚至也没有流露出对在七宝山被劫的怨愤不甘,只写着对韩家的感恩,以及不愿意给韩怀远这恩人带来麻烦,所以才选择自尽。
韩怀远百感交集,心中震撼,脸上动容。
恰这时,郑春晗咳嗽了两声,悠悠醒转过来,看清屋子里的人之后,嘶哑地喊了一声“恩人”,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韩怀远连忙叫韩清澜过去扶起她。
郑春晗未语泪先流,哭了片刻,开口就是道歉:“对不起,恩人,给你添麻烦了……”
韩怀远朝屋子里的下人挥手,他毕竟是天生的贵子,气度威势要镇住这些人是尽够了,郑家的下人们退了出去,韩怀远认真地问韩清澜:“澜澜,如果爹要救她,你同意吗?”
这话含含糊糊,但是父女俩都清楚意思,韩清澜点点头,韩清澜便道:“爹知道了,你先出去。”
韩清澜活了两世,对她爹够了解了,当即自觉地带走了郑光和碧月,守在郑春晗屋子外头。
片刻之后,韩怀远负手在后,独自出了屋子,摸摸韩清澜的头:“你陪着郑姐,等看完大夫再回来,爹先回家。”
韩清澜果真等大夫诊治过郑春晗才回家,一到二门就被守着的银霜领进了仙木堂。
韩老夫人也不什么,只道听郑姐下午上吊了,问是怎么一回事。
韩清澜便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讲给韩老夫人。
韩老夫人心中自有一番计较,那姑娘没法算准孙女去郑家的时间,当时郑瑞海和郑夫人都不在,家中的下人一贯不管她屋子里的事,而唯一的弟弟也被她支开了……
韩老夫人觉得,那姑娘是真心要自尽的。
这一身风骨全然不同于其父母,既然儿子自己要娶,也无不可。
第二日,因着昨天下午郑春晗主动上过一回吊,郑夫人想着两句话刺激她,不定很快就又会再次自尽,于是站在郑春晗门口骂了一个早上。
突然,门房满脸喜意地跑进来,“夫人,有媒人上门提亲来了!”
槐树胡同的一座三进宅子,宅子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净别致,院中的花木打理得丛丛簇簇,叫人一看便觉得神清舒爽。
下人慌里慌张地跑进来,道:“不好了,太太!”
“怎么了?”张玉莲站在廊下,喂着笼子里的画眉,她是没想到这辈子还有再回京城的一天。若是想的长远一点,不定将来自己还有机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