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死,她还能算善良吗?”
煜王微微诧异,他没有想到可怜的彼岸居然会与这样的人有过接触,不禁墨眉微微敛起,望向了远方,感慨道:“我记得小时候学过《三字经》,里面说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这人出生之初,禀性本身都是善良的。天性也都相差不多,只是后天所处的环境不同和所受教育不同,彼此的习性才形成了巨大的差别。
我想,你刚刚说的那人一定是情非所以才会误入歧途的。
只有本性善良之人,才会有以物喻人寄托良善情感的心思。然而由于他的身不由已,恐怕时时都在与自己作心理上的斗争,又害怕身边人担心,他又不会表现出来,像他这样的人才是世间最为艰难的一种人,通常我都会很同情这一类人,不管他生前作恶多少,但都没有影响到他的本性,所以我还会把他列入善良一类。”
彼岸如今才恍然大悟,原来姐姐便不是爱笑,而是用这种温柔的面具来隐藏她内心的纠结。
姐姐,如今有个懂你的人,你可会欣慰些?
彼岸只觉得眼角一阵酸涩,她背过身去迎上微凉的湖风,让风带走眼眶内的一抹chaoshi。
煜王望着这个凄凉的单薄背影,不安地问,“你还好吧!”
彼岸摇了摇头,收起悲伤的情绪,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风有些凉。”
煜王解下身上的披风欲为她披上,彼岸身子却若有若无地后退了半步,推迟道:“彼岸一介武人,身体底子好,这点凉风不碍事的。”
他了然地点了点头,神色间闪过一抹失落,将解下的披风挽在手臂上,“你底子再好,受凉总是不好,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好!”彼岸点了点头,跟着煜王一路回了百草园。
煜王每日上午皆会去皇极殿里上朝,直到下午才会回来,在他不在府中的这段时间,彼岸通常都会呆在百草园中修修花,松松土什么的,日子可谓是惬意之极,当然楚淮睿与吴千蕊这两货如果能够从她的眼前消失,那就是锦上添花了。
可是他俩偏偏比谁都跑得勤,特别是吴千蕊,彼岸不就是没有答应她拜师吗?她便天天跑到百草园来,总在彼岸的眼前晃悠,一会儿说帮彼岸给花松土,一会儿说帮彼岸给花浇水,尽把小草的活抢着干。
小草一看这架势急了,吴千蕊何许人也,那可是总督千金,真真的金枝玉叶,那双白葱般的手只怕从来都没有碰过泥土,又怎么能够让她干这种粗活呢?
于是小草见吴千蕊拿铲子,她便将吴大小姐的铲子抢了过来,见吴千蕊拿洒水壶,她便将吴小姐的洒水壶抢了过来,总之吴大小姐拿什么,她便抢什么,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动手。
吴千蕊本来想在彼岸的面前表现一二的,结果被这个死心眼的小草全搅和了,于是她只能凭借在楚淮睿那儿学来的点微末道行,用那“三寸不烂之舌”试图将彼岸说服。
彼岸何许人也?那可是曾经杀人不眨眼,心如石,冷如铁的刺客,更何况这吴千蕊还跟她有旧恨,故无论这吴千蕊如何的巧舌如簧、能言善辩,都没有让彼岸动一丁点儿收徒的心思。
吴千蕊持之以恒,她比吴千蕊更持之以恒。
这时间一久,高傲的吴大小姐所剩下的那点好脾气被消磨得一点都不剩,虽然不至于发火,但也没少翻几个白眼。
岂料,这边吴千蕊刚走,楚淮睿又来了。
弄得彼岸想去找煜王都没有多少时间。
她有时候真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在拖延她的时间。
“眼看着八月十五即将临近,正是团圆之际,你难道不想出去买点河灯祭奠一下已故的亲人吗?”楚淮睿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地大步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搞像自己家里一样。
正在桌前插花的彼岸很不高兴地瞟了楚淮睿一眼,淡淡地道了一句,“没兴趣!”
“我听说煜王殿下每年都会亲赴民间,与民众一起猜灯谜放河灯,难道你就不想亲自为他挑选几盏河灯送给他吗?”楚淮睿放下茶杯,望着彼岸目光幽幽,淡然一笑。
彼岸一愣,终于明白楚淮睿这话何意了,感情他是为了试探自己当日跟他说喜欢煜王这句话的真假了。
这楚淮睿果真是满肚子坏水,如果自己不亲自出去买几盏河灯,恐怕他更要得意了。
况且,她得煜王大恩,买点东西送他,也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彼岸将手中的最后一枝桂花插进花瓶中,然后将花瓶放在旁边的架子上,拍了拍手,转身盯着还不肯离去的楚淮睿,下了逐客令,“我现在要歇息了,先生请回吧!”
“我才刚来你就要赶我走?”楚淮睿稳稳地坐在板凳上,便没有想要起身的意思。
彼岸在心底翻了一眼,懒得再去理他,径直走到后堂房中,坐在妆台前开始捯饬起自己来,她就着先前来王府的样子,将自己再一次地扮成了一位偏偏少年郎。
这套装扮估计是她今后每次出府的标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