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离开。潘昀与他们道了一声直径出门去。
宇文音儿拉着肖晓道廊上坐下,解下竹笛开始吹奏。
“晴空绿川双飞鹊,云顶共赏万物酥。
玉落天池映花云,云花绕水山风舒,
绿荫树下对风眠,碧池船上问芙蕖。
临窗画雨雨画诗,诗成香扇情相于。
但愿此情常在有,星光梦入芙蓉浦。”
这是一首欢快轻松情意绵绵的曲子,但她眼眸似笑非笑,眉梢上染着淡淡的愁云。
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系在腰间的玉佩上,这样独特的形状与柔润的色泽,他曾经在玉溪的身上见过,原来这是一对双春蝉玉。他自见到玉溪至今两个月,玉溪一直将玉佩佩戴在腰间,从未解下来过。
城楼上,两位公子长身玉立。
玉溪道:“你这次来周国目的是什么?”
“显而易见,自然是为了音妹妹。”
“你的目的不会如此单纯,音儿即便知道你的身份,也允许你跟在她身边,说明你另有目的。”而这个目的,音儿知道并且同意,接受了,否则以音儿的身手,她想摆脱一个人十分容易。
潘昀轻笑一声,“看来,你也知道了我的身份。但你凭什么认为音妹妹让我同行不是因为她视我为重要的朋友,要知道她与莫子君关系匪浅,而我与莫子君是表兄弟。”
玉溪一愣,他竟然忽略了这一层关系。音儿与莫子君看起来并不和睦,但似乎相识许久,而且彼此相互依赖,每次见到总是形影不离,他们的关系确实如潘昀所说,非同一般。难道音儿与潘昀早就认识?她也知道残杀毕仙宫的人是潘昀?不,音儿不会滥杀无辜,她的心思虽然复杂,但从不卑劣;她虽然不会怜悯恶人,但也不会杀人如麻。潘昀虽然表面看起来谦卑有礼,实则心思狡诈,手段狠毒。他们之前即便认识,音儿也不可能参与毕仙宫之事。
潘昀发觉玉溪虽然有过怀疑,却都是一闪而过,他相信宇文音儿,即使他们现在站在对立面,也仍然相信彼此。他钦佩、羡慕他们,同时也赶到巨大的威胁。
“你们很有默契,想的一样,但都错了。我想得到的东西,既然可以从你身上取得,又何必再从她的身上获取?我的目的很明显,陪在她身边,将你从他的心中剜去,赢得她的心。如今,北周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宏静王却不是一个人善待百姓的当权者,你想要铲除宏静王,我可以帮你。不管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尽力满足你。”
“要达到你的目的,你应该选择帮助宏静王!”玉溪目光如剑,潘昀此人心思诡异,无论是做朋友还是当敌人,都必须小心应对。
“不,帮你杀了宏静王,你与音妹妹将永远不可能。”潘昀勾起嘴角,满目挑衅。
玉溪心头一震,为的不是潘昀的挑衅,而是“永远不可能”这五个字。他曾在师父坟前立誓,“血海深仇,不报不休”,当时她也在场。如今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这血海深仇,还有必然对立的命运。他的父母还在她父亲的手上捏着!
玉溪不再说话,转身下楼,“带她离开!”
入夜,寂静无声。玉溪借着烛光解下腰间玉蝉,微弱的烛光洒在玉蝉上,闪着点点的光亮,似谁的眼眸里晶莹的泪珠。他将玉佩紧紧握在手心,心中有万般不舍。他不会向她开口要回另一半玉蝉,但也不能再随身佩戴这一半玉蝉,于是他将玉蝉收入怀中,决意不再佩戴。她赠他的画扇,他无比珍视,但又不得不想尽办法还回去,倘若她无论如何也不收,那么就要让她明白他的决心!
忽然一股悲痛的情绪涌上心头,眼睛酸涩难忍,他垂下头捂住双眼,努力收回自己的心,平稳失控的情绪。这时房门被扣响,传来谢朗的声音。
“公子?”
“进来。”抬头时,情绪已经恢复。
谢朗进来关好房门,“公子这么晚叫我来,有何吩咐?”
“我今夜出城,不知需要几日,你且跟着肖大哥,听他差遣,守好肃义城。”
“公子要去哪里?”
“我要去请虎镇军。”
“公子一个人去?”
“此事不宜人多,我去即可。你再去帮我办一件事,找一把与这把画扇的扇骨一样的白扇,倘若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也需有八分相似。”
“公子找白扇做什么?”
“让你去找便去找,别问那么多。”
谢朗微微一愣,自家公子一向温和有礼,从未用过这般口吻说话。连玉溪自己也是惊讶,自己不该如此失控。谢朗走后,玉溪将烛火熄灭,立即出城。
秋夜很凉,似乎能凉到心里去,四周寂静,静得好似没有生气。玉溪骑着飒雪一路狂奔,因为宏静王很快就会收到张之良失败被虏的消息,他必须在卫军兵临城下之前得到欧阳士族的支持,再赶回肃义城。
天华山山路险峻,玉溪借着月光独自上山,凶险异常。翻越天华山必须翻越五峰之一的凌云峰,凌云峰虽然是最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