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抬到后山竹林,听见几个明显是凶恶之徒的谈话,他就心知大事不妙,这次的事果然又是冲着孙俏来的。
气愤之余,孙俏突然有种无力感,平日里别看她嘴上嚷嚷得厉害,其实只要遇到些狠角色,如今的她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刚才离死亡又近一步的真实感让她到现在还有些后怕。她所列的那些计划,到目前为止一桩未实现,她很烦躁,感觉自己等不起了。
她想慢慢来,但现在这个境况让她没办法慢慢来,总有些人像那可恶的跳蚤,有事没事就在眼前蹦哒那么几下,伤害不到她,便想着从她身边的人下手。
这次孙俏意外的很安静,不再像前几日突然变了性子一般遇事就骂骂咧咧。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慢慢上了楼,回到自己屋里,关上了门。
她坐在镜前看着自己的脸,越看越陌生,越看越不真实。她突然有些迷茫,迷茫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她其实只是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人而已。
孙俏就那么趴在桌上,慢慢闭上了眼睛,她又来到那座桥上,这次天上没有打雷也没有下雨,桥下也没有其他人,只有满湖绽放的荷花,和那一群群欢快游荡的各色锦鲤。
没有风,没有太阳,是个Yin天,如果不是水里的鱼儿在动,孙俏以为时间静止了下来。
人做梦的时候,大多不会觉着自己是在做梦。孙俏也不例外,她心境突然很放松,站在桥上,静静看着下面的湖水,看着看着,她突然有种翻下去的冲动,那种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跳下去就能获得彻底的解脱一样。
直到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怕,万事有我。”
耳边温热的气息十分真实,熟悉的语气让她的泪夺眶而出,她大声喊道:“是你吗?你在哪儿,我好想你……”
她喊了许久,却无人回应她,她蹲下身子,将自己抱成一团,这是她最软弱的时候惯常做的动作。
昏暗的几盏烛光下,白衣男子伸手轻轻抚摸着趴在桌上正睡得深沉的姑娘的头发,听她含混不清地喊着一个名字,不由笑了,那笑很浅但却胜在温柔缠绵,让窗外的月光都黯然失色。
他动作轻柔地将她抱起,放上床榻,仔细替她捻了被子,守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良久,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道了声:“晚安。”
孙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总之第二日清晨她是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的,当她起身时才感觉到不大对劲。
☆、惊马
孙俏估摸着,原身可能有传说中的梦游症,她拍了拍自己略有些昏沉的脑袋,起身开门。
孙孟璋依旧穿着一身灰白的旧棉袍,孙俏抬头望着他略有些清瘦的脸,疑惑。
孙孟璋说:“已经辰时了。”
孙俏转头看着窗外,今日是个Yin雨天气,不宜出门。
“阿妹,你没事吧?”
听着他依旧关切的语气,孙俏转回头,朝他笑了,摇头。
天大的烦恼于她来说只要睡一觉便好了,她也想通了,她才来这里几日,没必要那么着急,只要她足够努力,一切都会变好的,她坚信着。
毕善交了大半年的住店费,孙孟璋也没有说什么,用早饭时,兄妹俩与他坐在一桌,气氛倒是其乐融融。
吃完饭,孙孟璋打算出门时被孙俏叫住了,细问之下才知他要去帮她请修葺师傅,孙俏急忙拦住了他。
昨夜发生的事让她现在还心有余悸,实在不放心他一介文弱书生再出门去,毕竟方家如意赌坊出事,说到底都是她惹出来的,现在方正指不定恨死了她。方素娥害人不成,保不住今日过后就是方正亲自出手了。
孙俏与他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并且与他商量了许久,兄妹俩的交谈声结束后,云盛客栈的大门便关上了。
孙俏没想到孙孟璋竟然会毫不犹豫的支持她做的一切决定,这点确实让她感到意外,但同时也有被人如此信任的感动。
毕善听到风声,睁大眼睛看着孙俏,颇有些不可思议道:“你一介弱女子竟想开赌坊?”
孙俏白了他一眼,“大惊小怪。”
毕善在一番惊讶过后,很快鼓励她道:“你的赌坊若是开起来,小爷就免费替你张罗。”
孙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仔细算来,我们也就认识一天时间,你个鼎鼎有名的大赌神三番两次这么好心帮忙,不会是……”
孙俏又凑近他一点,毕善咽了咽喉咙,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你不会是,假的吧?”
少女身上独有的香气扑面而来,毕善闹了个大红脸,他赶紧打开折扇,往自己脸上扇风。
“你……你竟然怀疑小爷,小爷不过是……不过是……”
孙俏又往他身前凑了凑,诚心逗弄,“是什么?”
“不过是头一次见你这么胆大的姑娘,小爷想交你这个朋友。”毕善红着脸,气急败坏说完这句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表白呢,孙俏见他这副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