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时时侍奉左右?”周祭问道。
“你能潜心学习君王之道,我深感欣慰,怎会因为这些小事怨怪你?况且我也没有七老八十,用不着时刻拘你在身边端茶递水的,你不要多想。”刚刚醒来的他,嘴里口津缠绵,说话几分低哑。
周祭笑道:“是祭多思了,先生不要见怪。祭每次午睡醒来,总格外的敏感多疑,倍感焦躁不安,因此祭平日里很少午睡。只因今日心情甚佳,才眯了小会儿。”
“你往日午膳过后不休息?”孟衍极其注重养生,问题的关注点格外与旁人不同。
“祭是少眠之人,若是白日小憩,至夜间便很难入睡了。”周祭如实答道。
“这怎么可以?”
周祭无力地翻了翻白眼,决定不再这个话题上继续打转了,随意找了个托辞,离开了永乐宫。
*
“先生看到了什么?”周祭整衣佩剑,慨然走上高台,极目眺望四方。
“家国天下,芸芸众生。”孟衍道。
周祭没有预兆地笑起来,狂肆无忌,带着讽刺,“是么?为何我看到的是社稷沦丧,民不聊生?”
孟衍默然看着他,目光虔诚慈悲,度人无量功德,“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你心里想到是什么,你看到的就是什么。”
周祭最见不得他这一副超脱世外的模样,那样的高雅出尘,让他自惭形秽,让他忍不住想毁灭他。他目光如针,声音冰寒入骨:“社稷轻如儿戏,人命贱比蝼蚁,难道先生苦苦守护的便只是这些东西么?”
孟衍眉头蹙起,面色有些不快,“你今日到底想说些什么?”
他太美好了,美好的让周祭很像撕开他慈悲的皮囊,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是黑是白,是好是坏。
他不是疯了,他只是见不得……他这么好,他羡慕他,他厌恶他,更确切来说,他嫉妒他!
同样是人,为什么自己肮脏不堪,他却可以洁白不染尘埃?
“先生愿以此生普度众生,为何不能度我?”周祭似笑非笑道。
孟衍一怔,回过神来时,周祭已经将他推到城墙边,唇边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姿势极其暧昧,令人遐想菲菲,“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毁了你?你又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得到你?”
孟衍眸底悬着怜悯的笑,他温和地看着眼前的孩子,以一个长辈抚恤晚辈的姿态,他眼中的他,就像是一头刺猬,伤了别人,更……伤自己。
“你凭什么这么看着我?你凭什么用这种施舍、可怜的目光看着我?你放肆!你放肆!”周祭绝望而又张狂地厉声大叫。
这些话没有对孟衍造成半分影响,他依然洁白无垢,像是云巅不可攀附的神祇,他甚至抬了抬宽大的茶白色衣袖,想要抚平周祭心中的不安与愤怒。
只是手刚刚抬起,就被周祭打落,撞上了冰冷的城墙。
“好!好!你以为我不敢么?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毁了你?!”他双目骤然睁大,崩溃似的尖叫。
衣衫撕碎,爆裂在空中,飘然坠落入城墙下,如一张断线纸鸢,载着周祭的绝望跌入深渊。
他毫无章法地解除他身上的束缚之物,迫不及待地想要与他合二为一。
城墙下宫人们吓得不轻,五脏六腑几乎都要移位,他们何曾见过素日谦和待人的太子殿下有过这等疯狂的举动?
在青天白日、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众口悠悠之下,他竟然在强迫另一名男子!
这是什么世道?
他们不敢说话,亦不敢走动,躲在角落里,抱头瑟瑟发抖。
周祭眸中空白,映不出一物,铺天盖地的愤怒霎时间没入头顶,他狠狠地对准孟衍的肩,饿狼扑食似的咬了下去。
孟衍眉往中心聚了聚,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绷直的线。
过了许久,周祭张皇无措地连连退后,嘴里鲜血肆意地流淌,让他的面容十分的狰狞诡异,“为何不躲开?”
“若舍我一人性命,能换你大彻大悟,我死又何惜?”孟衍叹道,如春风过耳,无限温柔。
周祭苍凉地笑了笑,终究还是输给了他,看着他残破不堪、勉强蔽体的衣裳,以及肩上一道刺目可怕的牙印,他释然地笑了笑,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放心,我怎么舍得让你死?”
他说着,解下袍子,搭在他身上,有意无意间,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处,“我要看着你,一步步的沦落,我要你自己毁了你自己。哈哈哈哈!”
城墙上的二人,目光交缠,错杂纠葛,却是不同的神采,不同的意蕴。
一人目如死潭,眸光破碎,再也拼凑不完整了。
一人眼神温和慈悲,一如往昔,能包容化解世间一切苦厄不堪。
一场较量,不欢而散。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真的那个·······
第18章 第十八章
“荒唐!糊涂!你行事怎能如此轻佻?竟敢做出如此罔顾人lun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