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了声,“刘锦扬。”
那人醒了。
四目相对,是连浙。
他穿了身深灰的西装,同样颜色的衬衫,领带扯在旁边。
柳谧愣了愣,“怎么是你?”
连浙的语气有些不善,“那你希望是谁?”
柳谧哦了声,“我还以为是我同学。”停了停,她说,“你怎么来了?”
连浙看着她,“连湘让我来给你收尸。”
柳谧仿佛眼睛睁累了,重新阖上,嘴上说,“没死成,你不用收了。”
她听见连浙的脚步声,然后是门响,她以为他出去了,又睁开了眼,自己小心的翻身下床,急匆匆的扭开洗手间的门——
人是一个奇怪的动物,虽然知道自己这是碰上了尴尬场面,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往某个地方落一下,仿佛大脑越是提示禁忌、下意识的越是非要看。但被观看的那个人在看观看者时,焦点只有一个,就是她的眼睛。
柳谧的脸腾的红了,“对不起。”她关上了门。
连浙再出来时头发上滴着水,柳谧说,“谢谢你来看我,不过我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刘锦扬是谁?”
“我同学。”
话音才落,刘锦扬推门而入。他瞄了眼沙发上的连浙,转向柳谧,“谧谧,醒了?”
柳谧让这称呼叫的一阵恶寒,刘锦扬自顾自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嗯,还行。”
刘锦扬拖过早餐盒,把保温桶拿出来,“这里面是鲜虾粥,刚好两人份。”他把早餐一样一样的从食盒里拿出来,把粥倒出来,香气弥漫,立刻为病房增添了一点温馨的气息。
柳谧不自觉的瞟了眼连浙,目光无声,莫名让柳谧一哆嗦。她挤了点笑容出来,“我给你们介绍下?他叫连浙,他叫刘锦扬。”
连浙听着这名字,笑了下,“难道你介绍我的时候,前面不应该加个定语:你干爹的儿子吗?”
刘锦扬的脸变了,“你什么意思?”见连浙不理他,就转向柳谧,“他是什么意思?什么干爹?”
柳谧咬着嘴唇,盯着连浙不说话。刘锦扬又问,“柳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连浙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出去了。
刘锦扬放下早餐,“柳谧,你说话啊。”
柳谧抬起头,“没怎么了,女孩子在孤苦无依的时候认个干爹,不是挺正常的事吗?”
刘锦扬扬起了手,“你!”他的手停在半空半天,转身而去。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柳谧自己换了衣服,打算出门买手机。才往等出租的人群中站着,一辆奥迪停在她面前。她执拗的不上车,他隔着车窗说,“你别让我下去拖你。”
她仰起脸,“上次是欠你的,这次我们扯平了。再用强,你试试。”
他推门下车,不顾她的踢打,把她抱起来,扔进车里,发动了就走。她爬起来,“我要去买手机。”
他不说话,却并没有往城外开的意思。她有点放心了,不是让她回宁城就好。
连浙直接开去了商业区。柳谧选了个最便宜的手机,把卡安上去。一开机,瞬间涌进来很多短信,都是秘书台发来的漏接电话提醒。她翻了下,除了连湘的,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的。
柳谧心里涌起一点愧疚,刚才的火气也消失大半。
沉默的上了车,沉默的回了医院。他仍旧在沙发上坐着,用着从车里带回来的电脑办着公。柳谧先给老余发了条微信,说自己挺好的,明天就可以住院,让他不用担心,又琢磨怎么再找个长租公寓。
“小谧姐。”连湘高声叫着推门而入,看见连浙一脸的Yin沉,就吐了下舌头,“哥,你还在啊?我还以为你回酒店休息了。”
连浙继续低头办公,连湘笑嘻嘻的走过来,“小谧姐,你没事吧?昨天你吓死我了,怎么回事啊?”
柳谧说,“不是什么大事儿。坐朋友的车,出了点意外。昨天手机坏了,也没能和你说一声,其实是小事儿。”
“出车祸还小?”她拉着柳谧的手,“小谧姐,我当时真的要被吓死了。昨天我就要来,我哥非不让,还特别凶。也不告诉我是哪个医院,我想来也没有办法。直到半夜收到他的信息说找到你了,你没大事儿,我才睡过去了。”
柳谧嗯嗯的应和两声,“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可不是嘛。一开始,你虽然似乎把电话脱手了,我听不清你说话、但好歹还能听到你们这边的声音。后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像是忽然摔出去了,好大声音,然后就断了。我当时就吓坏了,接着打电话给我哥哭。”
柳谧愣了下,“你是说,我的电话不是和你说着话的时候断的?”
“是啊。隔了挺长时间的。中间我还以为没什么大事了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湘笑嘻嘻的,“没事就好。小谧姐,你要住一阵儿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