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么大笔钱要拱手让人,心里头就一千一万个不舍,可要他放弃这么大块肥rou,又不甘心。没办法,只好派人去赫奕那儿打听了一下底价,再去找薛采时,激动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薛公子!我的财神爷啊……”
眼看他又要往薛采腿上扑,薛采连忙一个闪避躲了开去,皱眉道: “有话好好说,少来这套恶心人!”
关东山讪笑几声,收了手道: “薛公子,好消息啊,天大的好消息啊!”
薛采连眼皮也没抬一下,懒洋洋道: “姜大人答应帮你弄《国色天香赋》了?”
“那倒不是,不过也是早晚的事情。是这样的,小人刚才派了个人去探赫奕的口风,不曾想赫奕他,居然肯出五百万两买那《国色天香赋》!五百万两啊!薛公子,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薛采幽幽一笑: “心里头有了执念,就陷入了魔障呗。一样东西渴望久了,自然也就稀罕了。”
“哦?宜王他就那么想要《国色天香赋》?”
薛采将手中的书一放,勾了勾手指。关东山乖乖地凑上前。
“我且问你,赫奕今年几岁了?”
“他和燕王一样,今年都是二十三岁呀。”
“那么他成亲了没有呢?”
“这个……没听说啊。”
“他有没有妃子呢?”
“这个……也没听说啊……”
“他身为宜国的皇帝,竟然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没大婚,你可知是为什么?”
“那个……有暗疾?”
薛采对着他的额头弹了一记,啐道: “这种话也是可以乱说的?我给你提个醒——拜倒在《国色天香赋》裙下的,可不止咱们皇帝一人啊……”
关东山恍然大悟: “噢!哦哦哦哦!原来如此!”
“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想不到,宜王他还是个痴情种啊……”关东山说到这里,倒是替赫奕可怜了, “做皇帝的也没想像中好啊,也有得不到的东西啊,真难为宜王他苦苦相思了这么多年,这么说起来还是咱们皇上命好,一个姬忽,一个曦禾,都被他娶进宫了。听说最近要册封的那位姜皇后,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薛采垂下眼睫,望着地面出了一会儿神,再抬起头时,表情冷淡道: “我累了。”
“哦哦,是是,的确时候不早了,打搅薛公子了,下官这就告退,安寝。安寝……”关东山一边说着一边退了出去。
待房门“吱呀”一声关上了,薛采眼中这才露出厌恶之色,看着自己刚才被关东山拉扯过的衣袖,立刻脱下来扔到了地上。
原本没有第二人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了第二人的笑声: “我查过了,这个关东山没有恋童癖,你又何必对他的碰触如此介怀?”
“一方父母官,竟然如此龌龊卑鄙愚昧无能,每一条都够他去死一百次了!”
纱帘动了一下,朱龙出现在灯光下,看着薛采的眼底,有着淡淡的唏嘘: “官场向来如此,你从小见的难道还少么?”
薛采望着地上的衣服,脾气发过了,就平静下来了: “小时候不懂,只觉得那些官员们都不过是装饰用的人rou背景,偌大的宫廷让我一人出尽风头。现在才知他们对着皇帝和职位比他们高的是一个样子,对着百姓下人又是另一个样子。如果说对着皇上的那一面表现出的不过是平庸拍马和乏善可陈,那么对着百姓的一面,就是真真正正的丑陋肮脏了。”
朱龙静静地望着他,久久,才说道: “在上位者,一般是看不到这一面的。你只有走下来了,才看得见。所以,主人,其实,你还是幸运的。”
薛采眉头一蹙,继而舒展开来,转移话题道: “我交代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幸不辱命。”
“嗯……这是我接手白泽以来的第一场仗,我一定要……赢给他看。”
朱龙的目光闪烁了几下,低声道: “公子在天上看见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薛采想起一事,问道: “他下葬了吗?”
“后天未时,五松山。”
薛采的眼神,一下子寂寥了起来。
而当薛采与朱龙在卧室中谈论此事的时候,关于江都第四日所发生的事情还没有回馈到帝都,因此,在听紫衣人说了前三日的状况后,昭尹便宣布散了。
姜沉鱼退出百言堂时,昭尹忽然叫住她: “沉鱼,你……替朕走一趟吧。”
“是。去哪儿?”
昭尹沉默片刻,才道: “淇奥侯府。”
姜沉鱼吃了一惊。
昭尹解释道: “淇奥侯定于后天未时下葬,我已请了言睿全程主持。但你也知道,姬婴他……只剩下了一个头颅……所以,我要你明日去一趟淇奥侯府,看看有什么可以跟他一起下葬的东西,多放一些,好让他此去天上,不要太过寂寞。”
姜沉鱼还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