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立场可以鄙视我嘲笑我看不起我?如果你的父亲也是个衣冠禽兽,如果你的母亲懦弱无能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保护不了你,如果你的哥哥们都各自心怀鬼胎对你好只是为了当皇帝,如果你经历了我所经历的一切事情,我就不相信你还可以这么清高这么在乎一个底下人的生死这么的满口仁义道德这么……”
姜沉鱼突然转头,盯着她,沉声道:“我拒绝你,不为鄙视不为嘲笑更不为看不起。”
颐殊呆了一下。
姜沉鱼道:“我只是纯粹的不喜欢你罢了。”说完,继续前行,这次,再也没有停步回头。
公子说,她需要等待。
公子说,她可以任性。
她实力不够,报不了仇,好,她等。
但是,等待,并不代表就是淡化,并不意味就是妥协,一盒鸦玉换不到师走今后的全部人生。她不接受这样的和解。也不接受这样的人成为朋友。
母亲曾说,不要轻易的去讨厌别人,因为,让对方受伤的同时,自己也会变得狭隘。
母亲说,做人要宽容。
但是,为什么不可以讨厌?为什么就一定要原谅?她不是出家人也不是菩萨,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所以,她选择讨厌颐殊,绝不原谅!
姜沉鱼抱着琴回到燕王门前,如意正好推门出来,看见她,惊喜道:“虞姑娘?你来求见我家圣上么?我这就去通传——”
姜沉鱼阻止道:“不必了。我站在外面说话就好。”
如意歪了歪脑袋,目光落到雷我琴上:“虞姑娘你为什么抱着琴来?啊!难道是特地来弹琴跟我们告别的?”
姜沉鱼微微一笑:“是。”
“太好了!我去给你搬凳子!”如意说着匆匆跑进去,不一会儿,联同吉祥一起,搬了桌凳出来。姜沉鱼将琴摆好,坐下,想了想,弹了一首《高山流水》。
指摇、弦提、声流。
山之庄严、水之清凉,风之轻柔,情之萌动,都在她指下一一拨来。
高山之巍巍,流水之洋洋,云雾之缭绕,韵律之悠悠。境由琴生,相自乐起,一曲毕,令人不知今夕何夕。
如意微张着嘴巴,久久不能动弹,等他回过神来,意识到琴声怎么没有了时,就发现面前的桌凳已空,哪还有姜沉鱼的身影?只有那把雷我琴,依旧摆在案上。
“诶?虞姑娘呢?虞姑娘!虞姑娘!”他正待追上前,彰华已在屋内道:“别喊了,她已经走了。”
“可是,她忘了把琴也带走啊!”
“她没有忘。”
“诶?”
彰华长叹一声,低低道:“她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还我这把琴而已……”
如意睁大了眼睛,想不明白。
而这时姜沉鱼已回到了璧国的驿所。
才刚一进院,就听到一句话:“真狡猾。”
转头,见薛采蹲在一株曼珠沙华前面,旁边再无第二个人。她不禁扬眉:“你在跟我说话?”
“除了你,还会有谁?”薛采扯唇冷笑,又说了一遍,“真狡猾。”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薛采丢下花,站了起来,直视着她:“你为什么要把琴送还给燕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身为璧国的王妃,我私下接受燕王的琴,传扬出去,会遭人非议。”
“恐怕不只如此吧?”薛采朝她走近了一步,目光深邃。
“那你以为我是何用意?”
“以退为进。今日你还他一把琴,明日你若再问他求取其他东西,他就无法拒绝。”薛采眨了眨眼睛,“这一步绝妙好棋,我不相信你想不到。”
姜沉鱼转了下眼珠,也笑了:“随你怎么说都好。”
“所以我才说你狡猾嘛!”
“彼此彼此。”两人说着,并肩前行。
姜沉鱼想了想,问道:“那日你到底送给燕王的是什么礼物?为什么他看了礼物那么震撼?”
薛采挑起眉毛:“你想知道?”
“嗯。”眼看他又要眨眼睛,姜沉鱼忙道,“你可别再叫我猜!你若不告诉我,我就去直接问公子。我想,公子一定肯告诉我的。”
薛采眼中的亮光湮灭了,哼了一声,低声道:“红颜祸水。”
姜沉鱼假装没听见。
于是薛采只好回答了:“我送给他的,是一种蝴蝶,名叫‘舞水蝶’。”
“蝴蝶?”不得不说,这个答案太出乎意料。
“燕王喜欢蝴蝶,各种各样的蝴蝶。而舞水蝶可以说是当今世上最稀少也最美丽的一种蝴蝶,顾名思义,它生长在水旁,喜欢chaoshi,因此,只在程国境内有,而一旦离了生长地,就会死亡。燕王花费了多年功夫,但每次好不容易抓到了,送到他手里时,也都死了。所以他这次就亲自来程国抓。”
“简直匪夷所思。”
“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奇怪的,身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