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为报答顾纪年对他的恩情,坚守燕洙国整整六年,这六年来他每日每夜对喜儿的思念让他如肝肠寸断。
“小蝶呢,你一走了之,她怎么办?”
胡适顿了一下,顾纪年看见他的身体明显颤了颤。
先锋大元帅低着头,过了好一会,他才强笑着说。
“末将会回来的。”
之后,顾纪年没有再说什么,准许了他的请奏。
他亲自送他离开,他也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面了。
他不可能会回来,因为他早就没有了求生欲,原本燃烧在男人眼中的热血情怀早就随着那个女人的逝去而烟消云散了。
他不会再回来,而明天,离开他的人,又将会是谁?
帝王站在宫廷前,直直的看着他的元帅,直到他的身影变成小小的一点,最后,湮没在雾境里。
又过了一个月,唐轩回来了。
蛊虫已经完全清理完毕,它们的尸体没有带来病毒,所以黎城的瘟疫与这件事无关。
唐轩没有找到那只吞下了千代的蛊虫。
他什么也没找到,就像多年前,他什么也没抓住一样。
顾纪年命人在那最近才长出嫩草的战场上建造宏伟的巫蛊庙,将千代的石像放在庙的中心,供后人参拜。
一年多前,石英的眼睛能够看见微光,他的世界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变得灰蒙蒙的,他总是期望着再一次睁开眼后,他能看见东西了。
能在睁开眼后,看见睡在一旁的那个男人。
但是只停留在这里,一年多的治疗下他没有恢复光明的预兆,而且更为奇怪的是,最近,他总是觉得头晕恶心,或者有时会呼吸急促。
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一个人,他怕这种微不足道的、或许只是没有休息好的小病状大惊小怪的打扰到别人。
他想,或许只是药物的副作用吧,过几天就好了。然后,他又接过侍女递来的药碗,一饮而尽。
药很苦,他觉得自己的身上都是药的味道,他就快变成那碗药了。
“那个.....我记得千代首领以前给我喝的,没有那么苦啊.....”
他叫住了将要告退的侍女,女人猛的停顿了下来,差点打碎了碗勺。
“奴....奴婢不知道.....就是这样的....”她一下子慌乱的跑走了。
石英觉得不对劲,又叫唤了她两声,下床去追她,脚着地的那一瞬间他觉得天昏地暗,头脑一重,倒在了地上。
顾纪年刚下朝,圆圆就在宫门口等着他,她满脸焦急,眼角还有泪痕。
“石英出事了!”
她带着哭腔的喊道,让麻木而活七年的帝王双腿不住的发颤。
德妃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跑,那是白夜殿的方向。
顾纪年像是被牵引一样跟着她,而他的大脑是一片空白。
他只是跑着,跑着,一直跟在她身后。
可女人却越跑越快,顾纪年就快跟不上了。
但他还是跑着,就像个牵线木偶,不停的跑着。
圆圆已经消失不见,周围不知何时被白光包围。
顾纪年终于有了自己的意识,他停下了脚步。
他来过,这个.....地方。
他记得,这种诡异的感觉,那是他真正来到一千年前的时候,他进入了一个空间,他一直以为那是个梦,但结果却是那样。
也就是说,只要走出这片白光,他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吗?
只要走出这片白光,他就能与石英重逢在十梓县的那间出租房......
“想法不错,可惜不是。”
空灵的声音自四面八方而来,顾纪年没有了最初遇见时的慌张,他淡漠的站在原地。
“顾将军,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顾将军?我不是。”
那个声音发起第二次,顾纪年才听清,那的确不是自己的声音。
“那你是谁?这次又要夺走什么?”
他不在乎他是谁,他只在乎他的目标是不是石英。
他亏欠了他太多,他一直都想以自己的方式去弥补,到头来不仅是一场空,还让他受了更重的伤害。
“你知道我是谁,我是你最害怕的东西。”
“害怕?没有什么人能让我顾纪年害怕。”
“真的吗?你再想想。”
那个声音仿佛就是要消磨顾纪年的耐心,这种刻意惹怒他的行为让顾纪年努力不去着他的道。
但是沉默之间,他的大脑却不由自主的去思考。
思考那个人会是谁?
周围的白光亮的让他睁不开眼,他不知身处何处,也不知道石英怎么样了。
——“陛下,千万要小心,您的身体状态。”
一个激灵,他的脑海中闯入了唐轩的声音,顾纪年立马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