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就这么痴痴的看着自己,轻轻蹙眉,好像在想什么。
她在想什么呢?
云峥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瞧一位姑娘。中间隔了这么多人,他还是看清楚了,她的左眼眼角有一个小小的红痣。
可她却又突然流泪,然后低下头。她怎么了,云峥心想。
小翠擦了泪水,再抬头,却发现身边的小姐和于元意都不见了。她在心中暗骂自己疏忽,急急的跟了出去。
出了祠堂,外面都是差不多的青瓦红墙小院,鸡鸣犬吠相闻,农田零星散布,羊肠小道和黄土路如阡陌纵横。
小翠兜了几个圈,夏阳高照,额头都沁出一层薄汗,也没有看到小姐的影子,倒是自己也不知道走到哪了。
祠堂内,笈礼继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慕君拜完父母双亲后,再次回到席上跪坐,夏婉娘开始yin诵二加的祝词,诵完就和映荷一起,将慕君头上的发笄拆掉,换上发钗。
尔后,慕君换上整套的曲裾深衣,再次向各位长辈和来宾行礼。
二加后,还有三加,换上钗冠和长裙礼服的慕君,雍容大气。她缓步走到祠堂的天井,庄严的跪拜天地。
接下来,是“字笄者”,由父母给女儿取一个表字。
本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所以夏若虚觉得依祖制,就将慕君的ru名作为她的字,最合适不过。
夏若虚站在前面,清了清嗓子,说道:“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曰玉娘也。”
慕君跪拜答谢:“玉娘虽不敏,敢不祗承!”
至此,及笄礼的全部流程才算走完。礼乐声歇,观礼的人们也准备散了。
夏慕君和家人立在前排,向离场的各位来宾和亲朋一一鞠躬致谢。
柳盛之抢先走到霍乘风前面,还要偏偏立在慕君身前,用确保霍乘风能听见的声音,笑着说:“玉娘,恭喜你!记得要戴我送的发钗哦。”
说完,柳盛之冲霍乘风笑笑,晃晃悠悠的走了,他背影上简直写着“得意”两个大字。
他身后只留下黑脸的霍乘风和红脸的夏慕君两两相对,一个是气的,一个是躁的。
慕君还想着要怎么解释,霍乘风只说了句:“你别理他”,就走了。
☆、第四十章迷路的人
霍离歌从祠堂出来后,边走边抹泪,也没留意周围,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片竹林。
这是一个缓坡,葱葱郁郁的竹子一望无际,直顺着缓坡长上去,漫山遍野的延伸开来。
霍离歌索性走进竹林,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扶着竹子,终于哭出了声。
她不是梨花带泪,也不是嘤嘤抽泣,而是像孩子似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的稀里哗啦,哭的撕心裂肺。
后面的于元意只是远远的跟着,可也顺着风声听到了这边的哭声,一声声都是伤心的宣泄,全然不似平日柔怯的离歌。
又过了一会,离歌的哭声终于慢慢歇了,只是身子还控制不住地抽动。
她突然回头,盯着于元意的方向,还带着呜咽声,说:“出来。”
于元意从竹子后面显出身形,慢慢走了过来,他从怀中掏出帕子,递给离歌。离歌展开帕子,细白的纱绢绣了一株红荷,并两个娟秀小字“离歌”。
于元意心中暗道一声:“糟了,拿错了。”
“你喜欢离儿?”
哭过的嗓子有些喑哑,可说出的话更让于元意吃惊。
“你……”
于元意仔细看着对面站的离歌,不,这不是离歌!
她是霍安歌。怎么会这样?那她方才……
“我只是想来看看乘风哥哥和那个姑娘。”
霍安歌抬起眼睛,水雾迷蒙的眼神如此茫然,全然不似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么明媚,那么嚣张。
她低声说了一句,像是回答于元意,又像是自言自语。于元意突然觉得,她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厉害。
“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他了。”
“所有人包括我自己的爹爹,都认为我太过骄蛮,只有他懂我是为什么。”
霍安歌还在喃喃的说着,看着远方,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她睫毛上还挂着细碎的泪花,嘴角却已经笑了出来。
“后来有一天,我偶然得知,在很小的时候,大伯就给我和乘风哥哥订了娃娃亲,我高兴的一夜没睡。”
“我天天盼着长大,一心一意的等着嫁给乘风哥哥的那一天。”
“可是过了几年,就传来了大伯在前线通敌的消息,婶娘日日来我家求爹爹,可爹爹总是沉默不语。再后来……朝廷上下都说是我爹爹秉公执正,大义灭亲,而乘风哥哥也来退婚……”
说到这,霍安歌眨了一下眼睛,一滴硕大的泪珠滑落。
虽然知道她不是离歌,可看着她如此,于元意也是不忍心。
“霍小姐,恕在下多嘴,感情的事情如果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