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霍乘风镇日公务繁忙,一个大男人应该也不会做饭。堂屋和卧房的桌子,柜子,床都是暗沉木色,灰色被衾折的整整齐齐,放在灰色的床上。
唯有角落一个绿釉大缸,翠绿荷叶和几株娇艳欲滴的红荷,点亮了整个院子。
慕君走过去,被响动吸引,几尾锦鲤浮出水面。白底红斑,那红像胭脂,又像晚霞,随着鱼儿的游动,在水中若隐若现。
正看的入迷,门打开了。霍乘风一抬头,正好慕君回头,一袭素净的杏色,更衬的她唇红齿白,发黑如墨。
她站在院子里,好像整个院子都变的明亮了,霍乘风有一瞬间的失神。
慕君见霍乘风不说话,自己走过去,接过他手里滴水的布包,轻轻按在脸上。好冰啊,不过这样更好,可以快些消肿,慕君心想。
霍乘风还买了吃食,两人在桌旁坐定。慕君没有胃口,基本没吃。霍乘风也不勉强,自己风卷残云的把剩下的东西全吃了。
天已经暗了下来,坐在桌边的两个人呼吸相闻,默然相对。
霍乘风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慕君呢,她害怕霍乘风对自己说话,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敲门声响起,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我给你叫了辆驴车,走吧,我送你回家。”
“霍大哥,谢谢你,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今天也累了,不用再麻烦你了。”慕君说话的时候,都不敢看霍乘风,她怕看到他眼里的失望,更怕看到他眼里的深情。
“好。”良久,霍乘风只说了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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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镇离流溪村不算远,这条路慕君也常走,在颠簸的驴车上她想了很多。
今日,霍大哥肯定会难过,可长痛不如短痛,以他的条件,不用多久定能找到比自己好百倍千倍的女子,为他生儿育女,举案齐眉,相伴到老。
想到这,慕君的鼻子有些酸,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难受,这是好事。
到家了,她在院门口站定,仔细擦了擦眼睛,揉了揉脸,做出个笑模样,才敲门。
映荷应声来给表姐开门,要赶紧跟表姐对好词。
夏于氏在灶房听见女儿回来了,高声问女儿可吃过了,说里面还有热饭热菜;夏云峥也跑过来,打量着姐姐的脸,悄悄问姐姐没事吧。
夏慕君看着眼前关心自己的家人,心里涌起一阵温暖。她告诉自己,就算不能接受霍大哥,自己也并不孤独,有家人的陪伴足矣,要惜福。
直到看见她进了门,霍乘风才掉转马头,松开缰绳,任由胯下的枣红马自己走,他则仰躺在马背上,看着满天星光发呆。
“曾不知相思,才知相思,便害相思。”
霍乘风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是娘教自己读的诗句。不知那个时候,教自己读这个的娘,想起远在边防战场的那个人,心里又是何滋味。
☆、第二十六章你的名字
已经好几天过去了,自水龙节那日后,夏慕君就没有再见过霍乘风。
这日夏慕君和往日一样,跟姑姑在铺子里忙碌着,正是午时,来买东西的人排成长龙。
突然,有人拍着桌子大喊:“卖的什么玩意,吃得老子肚子痛!老板在哪,还不给我滚过来!”紧跟着就是“啪”一声,瓷碗摔在地上的清脆响声。
只见一个头系皂巾的青年男子,面前杯盘狼藉,脚踩着凳子,嘴里骂骂咧咧。他周围的客人见这分明不是善茬,纷纷避开,去柜台结账。
雇的伙计不知当如何是好,只能立在旁边,不停的小声赔罪,可那男子反而愈发来劲,声量也越来越大。
在食案前忙碌的慕君闻声走来,一眼便知这男子是来找事的,可也得耐着性子,说:“这位客官,你说吃了我们店的东西闹肚子,可我见你的样子生龙活虎……”
男子晃了晃脑袋,一对三角眼转了又转,说,“我是昨天吃了,昨晚闹的肚子,怎么,不行啊?”说完,还故意高声说:“我说姑娘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黑心,店里卖的rou不会是那病死的猪吧?”
外面排队的人也听见了,有人认出这男子是城东出名的地痞,梅老九。他没有正经营生,整日游手好闲,专干碰瓷儿敲竹杠的缺德事。
有老主顾看不过眼,说了句:“这家店的东西挺干净的,老板也厚道。梅老九,你就别在这滋事了。”
这梅老九听见有人给慕君帮腔,更来劲了。只见他跳起来,指着那位大叔的鼻子叫道:“嘿,什么叫我滋事?你个老小子,这么好心帮人家说话,是不是和这个皮香rou滑的小姑娘有一腿啊?别以为我不知道!”
大叔听了这话,脸都涨红了,撸了袖子就要动手,被旁边的人拉住了,纷纷劝说“这就是个无赖,你要是打了他,这辈子都被他缠上了,快走吧。”
大叔被劝走了,周围的人见梅老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怕惹上麻烦,也都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