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痒者,毁人意志无法加以克制者也。痛酸痒叠加者,令人欲死矣!
无忧就是在这种又痛又酸又痒的极致感觉中挣扎着醒来的,受伤对她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可是受这么严重的伤还是屈指可数的。死小鬼,让她这回明亏暗亏吃了好些,真是亏大了。
冰凉的丝绸如水般从肌肤上滑过,让她的动作凝固了。
瞧瞧,瞧瞧,这宽大的床榻,暗色的被褥,空旷的宫殿以及这周围Jing致清贵的装饰,随随便便的一盏灯里都搁了一颗鸽子蛋那么大的夜明珠。这样阔绰的大手笔,怎么看都不像是她自己那个艰苦朴素的住所啊。
无忧忍痛抬起手臂,想挠挠受伤的地方,不料手腕却忽然被人轻松握住,男人清冷淡雅的声音缓缓响起:“别乱动。”
无忧身子一僵,吃力地挣开他的手,扭过头去,闭上双眼,沉默以待—这已是她所能表达拒客之意的极致,再过分的她也没胆子做。
“你不欢迎我也没用。”他倒大度,不和病人一般见识,“但这是我的寝宫,我为主,你是客。”他唇角一勾,端的是气质丰华,清贵难言,“不过,若是你在我的寝宫里感觉宾至如归的话,我自是无所异义。”
无忧终于把脸转过来了,盯着他的笑容看了半晌,咬咬牙,悲愤地道:“……我要出去!”
沧溟随手拿起一册书,指了指门口,随意地在床榻边沿坐下,口气很闲适:“门在那边,恕不远送。”
“……”忍,忍字头上一把刀,这种程度而已,一点都不痛,没什么忍不下的。早就知道和大人赌气没什么好下场了。和别人赌气,别人多少有点反应,可是和大人赌气,通常都只会有一个结果—你气你的,他过他的,完了你还得听他的命令,这叫人情何以堪啊!
无忧冷道:“大人此言似乎有失考虑,无忧重伤在身,行动不便,只怕是无法自己走回去了。”
“你的意思是,想要我送你一程?”
“确切地说,我是指,正常地送。”不是那种像马戏团表演特技一样把她扔出去的送法。
大人挑眉:“我也是指正常地送。”
大人的话要是可信,骨头都能血rou再生去人间泡妞了。
无忧干脆来点儿直接的:“大人,您最近对无忧有何不满?”这样折腾她到底是为哪般啊?
大人淡淡地道:“为何这样问?”
他以为他把他的不满表达得很含蓄吗?无忧忍着气,隐晦地提醒:“天劫……”她明明可以不用受伤的,甚至,她本可以不用被卷进来的。可是大人隔岸观火,置她于危险而不顾,等她还剩半口气的时候才出手。
他就一直这样漫不经意地旁观,像看戏人一般。
其实她明白自己不过是大人的属下,还是最没出息的那个属下,大人漠然旁观也是合情合理的,但是……但是她心里终究还是过不去。好歹他的得力属下中女的也就她一个,一点体贴女性的风度都没有,实在是令人心寒!
大人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你生气是因为我没提前出手救你?”
大人到底是大人,聪明绝顶,一猜即中。无忧也不拐弯抹角,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是。无忧不明白,若您想惩罚无忧,按大人的性子,哪怕无忧犯了大错,也该您亲自动手才是。”大人向来护短,他的人,岂容他人插手教训,该收拾的他自己不会手软,但要他把人交出去,那是万万不能的。
“犯错?无忧,你怎么会这么想?”
结合他的行为来看,难道她不应该这么想吗?
“你以为这是惩罚?”大人眸色转深。
无忧不敢回话。
他的声音初听清朗温和,可其中透出的森寒凛冽却越发迫人:“果然还是把你剁成十七八块然后扔进黑暗深渊里比较能令你满意啊。”
威胁,又见威胁。无忧暗自顺气,端出一张笑脸来:“大人息怒,无忧不是这个意思。”
大人垂眸静坐,半晌之后,抬起眸子看她,眸底凝结着一片寒霜,平静道:“你应该知道我手里掌握的是什么。”
“……冥火。”希望大人还没来得及喜新厌旧。
他端起茶盏啜了一口,皱眉放下,道:“冥火的特性?”
无忧不明所以地答道:“焚尽万物,霸道……啊,大人?”
沧溟不理她。方才的话,已是他所能表达的极致。
“您是想用天劫淬炼我的身体?”借天之力,大人果然不是正常人。
沧溟冷哼一声。
想了想,无忧又猛地一抬头:“糟糕,忘了那个灵魂了!”唯一的福利怎能丢下!
“那个女人的话你也信?”
无忧眼神清明:“您的意思是,她骗了我?”
“也谈不上骗。”大人走到书案前,揭开一个小小的白玉盒子,取出一颗黑漆漆的药丸,递给无忧,“喏,莫颜的药。”
无忧咽下,惊喜地发现莫颜那个变态这次居然没有在她的药里乱加佐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