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极力勉强自己,面色虽是苍白,神情却不露分毫,依旧嚣张不已:“你说什么老太婆?”
无忧停下手中的工作,对他点出一指,送出一脉紫辉,让他复躺回花里,无奈道:“拜托您殿下,别再来寻我的晦气了!我这儿还生死未卜呢,您非得如此吗?”真是个麻烦的小鬼啊。
无法反抗无忧点出的那道原本属于沧溟的力量,青涯只好躺下,暗自积蓄仙力,语气依然桀骜不驯:“我无须你的帮忙,快点给我离开!我自能渡过此劫。”
无忧头都未抬:“说大话之前最好要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您以为您是创天地的父神能不被天地责罚?”抬头看见小鬼那张脸都快扭曲了,又不由安慰道,“算了算了,您也是一片好意,是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别生气。”
他僵硬地挤出几个字:“我不是在担心你。”
“我知道我知道!别说话了啊。”阵纹即将勾画完毕,无忧更加小心,不再与他废话。勾上最后一笔,无忧收回血藤,拍拍手,走到青涯身边,把他扶起来,道:“好了,把往生暮矢幽华收起来吧。”
青涯只是将脸一侧,并不理她。
无忧掐掐他的脸:“大人渡给我的力量只有那么一点儿,时间拖久了,您和我的命可都得交待在这儿,我可不想死。”
小鬼神色一动,话还没出口就被无忧笑着堵回去了:“您要是敢说‘那就一起死在这儿’的这种蠢话,殿下,我不能担保后果如何。因为我不想死在这种鬼地方,亦不想因为这种不靠谱的理由去死。”
青涯无言地看着她,冷冷地道:“我不是想说这个。”
“那甚好。现在什么都别说了,只管听我的话就是了,快点把往生暮矢幽华收起来。”
青涯皱眉站在上面出了一会儿神,可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好长袖一挥,把那朵硕大的花收归体内。无忧笑了笑,扶着他行至阵法中央,道:“解开此地封印!”青涯想了想,一把夺过无忧手上的菱花晶石,挣开她的手,冷道:“你先走,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这小鬼,这时候还逞什么能啊,想办法如何保命才是最要紧的吧!还好他现在境况太差,自封仙力,无忧使了个巧力,瞅他不防复又将菱花晶石夺回来,口气也是淡淡的:“现在就解开此地的封印。”
他不动。
无忧现在没时间和他来什么“敌不动我亦不动”的把戏,内心着实焦急,遂也顾不了什么,一掌打到他的肩头,想借此逼出他的仙力。不料他竟不避亦不反抗,硬生生地受了她一掌。无忧大惊,出手疾如闪电,点住青涯身上的几处大xue,封住侵入他经脉的紫色光芒,将其牵引而出,随后才吁出一口气。
无忧的动作从来都没有像刚才那般快过,等她回过神来,才觉得后怕,她真是恨铁不成钢啊!无忧使劲地戳着青涯的肩膀:“凤王殿下,您老人家疯了啊?”
要是还没有引动天劫,这天界第二尊贵的太子殿下先被她给一巴掌拍死了,天帝天后这两位大人物非得找她拼命不可。
小鬼倔强傲然,虽还没有大人那君临天下的气度,却也自俱一股飞扬锐利之意。他微扬下巴:“我看疯的倒是你,你的实力有多少,还敢来这儿逞强!老太婆,你嫌你自己活得太久啦?”
无忧点头称是,赞道:“殿下说得极有道理,无忧实在法力低弱,本不该来此。奈何法力低微也成了此次我来的一个重要理由了。您可知道,这上天降下天劫,其强度主要是依渡劫之人的实力而定。您虽是斩杀了一尊圣灵,实力极高,但奈不住我的实力低微,咱俩中和一下,我就直接拉低了这天劫强度了。放心吧,您死不了!”
他一挑眉,喝道:“谁告诉你的?”
无忧无动于衷地撇了撇嘴:“问那么多作甚?快解封印。”
“你就那么想死?这天劫我是受得住的,可看看你那细胳膊细腿,你要是死在这天劫里,我是你舍命救下的,传出去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无忧失笑:“哪儿能啊,您看,这不是神算子教给我的欺天阵法嘛,我死不了。”
只要还剩下一口气大人就不会让她死,因为她是大人的属下。以前她每每遭遇险境得大人救助,她当时倒是真诚地感激不尽,可是大人却说了:“你是我的人,要死也得死在我手里。”
此刻情况迫在眉睫,也没时间给他思考了,况且无忧又催得紧,他只好席地而坐,合上双眸,低颂秘法,指间掐诀,周身立刻笼起一层摇曳白焰。见他如此,无忧也心下一松,蹲下来,将手抵在勾刻的阵纹上,引动仙力注入其中,神色专注,又用手指快速勾出一个小型的图章,用力将那块菱花晶石嵌到图章中央。无忧站起身之时,青涯的封印也恰好解除完毕。
几乎是同时,一道宽如银河般的雷电直直地劈落下来,烧得土地焦黑,随即上天又降下万丈雷劫,无尽紫芒,这里竟似化作了一片汪洋雷海,湮灭虚空,百里外皆能感觉到此处的毁灭气息。
青瓷皱起细细柳眉,担忧地望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