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眼睛转向一旁,不再说话。
折柳听说夏憬要带苏萦进宫面圣,兴奋得不得了,一大早就摇醒苏萦,将睡眼蒙眬的苏萦安置在梳妆台前,开始给她着妆。真是十足的用心,事事四五通,处处着华妆。等苏萦终于从睡眠不足的恍惚中醒来时,折柳已经将她打扮好了。
那样的华美盛妆,Jing致饰容,实在是倾国又倾城,整个人绚烂得仿佛是那日窗前的花。苏萦对着镜子里那个仿佛全然陌生的自己微微一笑。
皇帝的寿辰,场面自是宏大。
苏萦跟着一身紫色朝服的夏憬不紧不慢地穿过垂华门,走过两堵宫墙之间狭长的甬道,就径直进了皇帝钟爱的海棠园,在抄手游廊上走了不过一射之地,转过去就见一派热闹喧嚣的景象。
海棠园,顾名思义,就是种满了海棠花的园子。皇帝钟爱海棠花,这园子里的海棠花特别多,开时繁花似锦,大片大片如云般压在枝头,远远望去,一片潋滟迤逦的花海,温柔而缥缈。
皇帝的寿辰就是在这里办的,文武百官都前来贺寿,后宫嫔妃也都妍妆以待,这偌大的一个园子反倒是显得有些拥挤。饶是此处人多,后宫嫔妃个个娇美似花,苏萦的到来还是令人们叹慨不已。
苏萦安分地跟在夏憬身边,随着他一同向皇帝施过礼,头都没有抬,只偷偷地瞧了皇帝一眼,就立刻垂下眸子。
在席上坐了一会儿,苏萦却突然微感不适,和正在与其他官员寒暄的夏憬说了一声,便带了折柳悄悄地走出去。
等到她回来时,刚好在门口碰到一群鱼贯而入的舞姬,每一个都妖娆多姿,美丽妩媚。其中一个人尤其亮眼,姣好的脸上戴一层薄薄的紫纱,只露出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真是欲语还休,风情万种。
苏萦与她擦身而过的瞬间,不知怎的,脚下一滑,直直地撞到那女子的身上,那女子身子一歪,脚踝膝盖猛地抵到门框上,看着就乌青淤肿起来。
那女子一声痛呼,随即就开始抽泣起来。
苏萦一下子慌了神,连忙扶住女子,忙问道:“怎么样,你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事?很痛吗?”
门口的喧哗很快就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力,夏憬看到苏萦似乎被事情缠住,正想叫人把她带回来,可谁知皇帝已然开口了:“那边怎么了?”
一声断喝,整个园子都安静下来,无数道含义各异的目光都射向她二人。
苏萦虽然有点手足无措,但跟着夏憬这么久,耳濡目染,好歹还是学了些东西。当下便搀着那名受伤的舞姬走到皇帝面前,行了礼,还未开口,就听到皇帝略显惊讶的声音:“兰儿,是你?”
受伤的舞姬仍然在低低抽噎,哽咽道:“回皇上的话,是臣妾。”
“你这是怎么了?”目光落在兰儿裸露在外的红肿乌青的肌肤上,皇帝的语气微怒。
夏憬心下一沉,此女竟是兰贵妃,目前宠冠后宫的兰贵妃。想及此处,他不由地担心起在一旁默立的苏萦来。
果然听到兰贵妃委屈的声音:“臣妾也不知为何这女子突然就把臣妾撞了一下,抵到了门框上,脚和膝盖都弄伤了。臣妾为了皇上的寿辰特地练了舞想给皇上一个惊喜,现在恐怕没有办法了。”
皇帝的脸色果然渐渐Yin郁起来,对着苏萦问起话来:“你是憬儿带来的人,是不是?”
“是。”
“可是故意为之?”那声音愈发沉冷。
苏萦扑通一声跪下,忙道:“回皇上,民女是无心之过,绝无害人之心,还望皇上明察!”夏憬也站起来,行至苏萦身边,朗声道:“父皇,萦儿善良温顺,绝不会做出这等恶事。况且萦儿与兰贵妃并不相识,无冤无仇的,怎会故意害她呢?”
可是皇帝还是不甚满意地盯着苏萦。苏萦认真地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道:“皇上,若是此事扰了您的兴致,苏萦愿为您舞上一曲,当作您的寿礼。”
夏憬震惊地回视着她,皇帝则沉默片刻,终于将手一挥:“罢了,看在憬儿的分上,让你一舞,可若是舞得不好,惩罚可是逃不了的。”
“是!”苏萦悄悄地冲夏憬眨眨眼,接下了旨意。
有箫声渐起,如高山流水清悦悠远,似闲云野鹤自在悠然,又有悠扬婉转的筝音袅袅升起,似烟似雾,若有若无,转承而接,恍如天籁。
一袭白衣的女子手持折扇掩面,自门口逆光而至。远远地只能见到一抹婀娜如青莲的娉婷身姿,被浮光刻成薄薄的剪影,倒映在地面光滑的金砖之上。那身影渐近渐清晰,只见苏萦Jing致的脸被折扇掩去大半,只露出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
兰贵妃暗自咬牙,夏憬眸色深沉,皇帝目光微悦,众人皆是凝声屏气,沉醉其中。
莲步轻移,侧身回旋,裙袂蹁跹,乌发飞扬,折扇忽而合拢,平指伸出,忽而展开,翩然若蝶。苏萦足尖点地,微微用力,倏地折腰后仰,只手指天,纤长白皙的玉指在空中挽出繁复的花样,似玉兰,如芍药,逐渐下落。筝声忽而急促似雨帘骤密,她翻身又起,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