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这种事情而已,不过是这种程度而已,她怎么可能忍不下去。而且对方还是天帝他儿子,太子爷凤王殿下,这样一点点忍耐也是必要的吧。无忧笑道:“青涯殿下,需要无忧去通知一下天帝陛下吗?”
少年不自在地把脸撇开,闷声道:“此等小事,不用惊动父亲。”
“哦。”
“喂,老太婆,你住哪里啊?”听到青涯居高临下的口吻,无忧开始觉得大事不妙。这受了伤的小鬼该不会想到她家里借住吧?
她立刻提高警觉,打太极:“殿下可以叫我无忧。”
“啧,真是麻烦啊老太婆!”少年暴躁地抓抓直垂腰际的如瀑青丝,火气甚大,“带我去你家疗伤。”
到底是谁麻烦呢?这小鬼,命令别人命令惯了,该不会真以为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吧。无忧为难地敲着手里的人头骷髅引路棒,小心斟酌着字句:“那个,太子殿下,无忧的家里,殿下恐怕去不得。”
果不其然地再次看到青涯奓毛的模样:“为什么?”
“因为沧溟大人现在是地府的阎王爷。”无忧好心地据实相报,还不计前嫌地劝告他。
“你是地府的……”
“……孟婆。”
“他在地府怎么了?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午后耀眼清澈的阳光轻柔地镀在少年飞扬的眉梢眼角,目光里犹有几分舍我其谁的锋芒,一时间的夺目神采,实在是摄人心魂。可是无忧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给他泼冷水。他是没什么了不起的,可你打得过他吗?别说你了,就是你的父亲天帝,他能打得过沧溟大人吗?
不过年轻人嘛,从小树立远大的理想还是很好的。
无忧诚恳而且直率地道:“如果我带您去了地府,沧溟大人一定不会高兴。”大人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少年的口气屈尊纡贵:“他凭什么不高兴?”
无忧实话实说:“因为大人他看天界的人都相当的不顺眼。”
“然后?”
“然后你会重伤。”
青涯大怒:“你敢威胁我?”
“……我不敢威胁太子殿下。”无忧看着他,“可是他敢动手。”
少年冰冷傲慢地打断她:“没事,你只需要听从我的命令即可。”
真是狗咬吕洞宾。无忧懒得再费唇舌,简短地道:“还能动吧?走吧。”想了想,无忧还是把自己手里的引路棒递给了他,“用这个吧,让骨头带着你走,你用不着费力气。”少年白玉般的葱指接过人头骷髅,俊美的脸上全是嫌弃:“没品位的骷髅,没品位名字。”
骨头开始在他的手里抖啊抖,下颏骨都在咔咔作响。无忧觉得,如果可以的话,骨头现在一定很想把青涯一口咬死。侮辱它的名字和长相是骨头的大忌,青涯小殿下现在一定进入了它的黑名单。
无忧笑道:“殿下,人各有志嘛。”
在骨头的引导下,两人倒是在日落之前走出了森林。
远远地就看到地府的入口处立着一个修长的玄色身影,那人负手而立,姿态宛如青松苍柏,回风流雪,自有一番风华。
无忧心头一紧,连连哀叹。大人,无忧到底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事情,让您对我如此上心啊!无忧郁闷地问道:“殿下,您要过去吗?”
少年低下头,瀑布般柔顺的青丝垂落下来掩住他的脸,只听得到他略显不耐的声音:“啰唆,不去!”
意料之中的答案。大人乃一界之君,他过去了要行礼,这傲慢的小鬼怎么可能会过去?无忧叮嘱道:“那您先在这里等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话音未落,纤细的身影已经几个纵身,灵活地跃了过去。青涯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在原地闭目养神等她归来。
无忧对沧溟施了一礼,道:“大人万安。”一边说,一边恋恋不舍地奉上绿华珠,恭敬地呈给大人。
大人展袖一收,打量着她,神色冷峻:“为何此时才归?”口气清冷淡漠,透出凛冽的寒意。
无忧无辜道:“大人,月陨之森的结界幻境之多,您不是不知道吧?况且月陨之森地形本就错综复杂,就算是没有那些障眼法,无忧一个人也未必能走得出来。这回幸亏有骨头在,不然属下现在不定在月陨之森哪棵大树底下长眠呢。”
实在不是她自己妄自菲薄,而是她真的打不过那些大妖怪啊!
哪知沧溟大人的脸色更难看了,只见他眉头一挑,冷冷地道:“无忧,你真觉得我如此心狠手辣?”
不是她觉得,而是这是事实好不好!
无忧诚惶诚恐:“不是,大人,无忧只是觉得自身法力低微,连月陨之森都无法靠自己走出,实在是无用了些。”
大人冷哼:“你确实是无用。”
无忧讪讪地笑了笑,本来就是事实。
“过来。”
“大人有事?”
沧溟伸出修长晶莹的手指,指尖有着莹莹的朦胧光影,灼热地贴在无忧稍显冰凉的额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