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磨得尖利的簪子自下而上斜刺进了对方的喉咙,另一只手里的石头咕咚一声砸到对方太阳xue上。
电光火石间,她一刺一砸就伤了王三两处命脉,不等对方反应过来,抓-住那人手里松脱的刀就连滚带爬的往湖边狠命跑去。
身后是惨叫和狂怒的呼喊,她用尽力气跑着,努力睁大眼睛。
风和雨从耳边和身上划过,破釜沉舟的这刻,她脑子里是崔洵对她的谆谆教导。
曾经她差点被五皇子欺辱时,是崔洵救了她,那样的惊吓,让她做了许久噩梦。
从噩梦中醒来时,黑夜里是崔洵抱着她,一字一句教导她。
“比起害怕你的敌人,你更应该学会憎恨他。”
“与其在梦里为他所困,不如多花点心思好好想想要怎么弄死他,他越让你害怕,你就要让他死得越凄惨越痛苦,让他后悔曾经这么对你。”
“你这么软弱无用,以后只会有更多人利用你欺辱你,既然你想活想复仇,就别这么天真,好好的睁大眼睛看着你的敌人,学着拿起刀做人。”
面前是绵延起伏的湖水,漆黑的水面上映着远处的红色火光,苏怡安一脚踩进水里,朝着深处游过去。
那时候,崔洵握着她的手,她手里握着刀,对面的敌人从稻草人到沙包到木桩再到血迹斑斑的五皇子,过程耗时许久。
天牢里,崔洵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持刀颤抖的模样,语调冰冷。
“他哪只手动的你,就砍掉哪只手。”
“讨厌他的眼神,就挖掉他的眼睛。”
“觉得他的心肮脏,就剖开他的胸膛,挖出他的心喂给野狗。”
“想要他生不如死,就废了他男人的尊严。”
他一如既往的谆谆教导,苏怡安却抖着手始终不敢下刀,大概她软弱的模样太难看,崔洵走到她身后,像以往那样,握住了她的手。
“动手。”他声音掷地有声,面对五皇子的惊恐眼神丝毫不为所动。
苏怡安看着那被堵了嘴巴满眼祈求的丑陋男人,看着这曾经让自己夜夜噩梦的罪魁祸首,终于抖着手一刀戳进了他胸腹。
闷声惨叫被堵在了喉咙里,刀尖戳进人体的感觉让她手抖得不成样,她咬紧牙关,力图在模糊的视野中看清对面的人。
崔洵的手拂过她脸颊,擦去泪水,语气不大痛快,“看来你胆子还是太小。”
“不过,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天真又软弱,”他有些嫌弃的把泪水擦干,轻声骂了一句,“蠢货。”
苏怡安眼泪不停,用力摇了摇头,却没能说出话来回应他。
她不是不敢动手,也不是害怕眼前的场景,更不是为天真与软弱所困,她之所以流泪,是因为崔洵。
他对她的护持和善意,才是让她不能自已的关键。
家破之后,再没有人会这样护着她疼惜她为她着想,只有崔洵。
她本是攀附在崔洵身上的莬丝子,是依附他才能生长存活的藤蔓,然而崔洵从不曾真正将她视作玩物肆意折辱取乐,他一直在用心教导她自立与成长,即便她做得并不是很好。
水面下,苏怡安屏住呼吸,缓缓拔刀出鞘,追来的老万一脸晦气的怒骂着,手里的刀或拍击水面或搜寻水下,一副不把人找出来弄死誓不罢休的模样。
“人身上的要害区域不少,就算你身手差力气小,只要找准了地方动手,也能重创一二,反正肯定比胡乱折腾要强。听好了,头是要害最多的地方,眼睛耳朵太阳xue鼻子咽喉只要动手对方就吃不消,其次是锁骨腋窝腹部下-身……”
“有兵器的时候就用兵器,只管用力刺,没兵器就用关节,注意你的手,手腕、肩肘还有膝关节……”
水声哗啦啦响着,似乎又有人下水,苏怡安不再迟疑,露水而出,一刀朝着对方露在外面的脖子斜拉着划过去,热乎乎的血迹伴随着惨叫迸射-出来,溅了她一头一脸。
至此,她几乎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想法,人重新潜回水下朝着更远的地方游去,对于逃命的结果都在意不起来了。
脑子里此时一片混沌,心口跳得几乎失常,倾尽从前同崔洵所学,换来现在这个结果,她已经努力创造了空隙,不知道那些小姑娘们能做到哪一步。
她用尽全力救自己救她们,如果没能成功,那大家就只能殒身于贼匪之手了。
如果真的逼到那一步,她应该会选择自尽,她承受不了被贼匪侮辱,毕竟,她确实如崔洵所说,是个永远都没什么长进的天真软弱之人与蠢货。
水底漆黑一片,已经听不到贼匪的声音,但苏怡安却不敢浮上水面,只努力憋气。
此时岸上早已一片大乱,林子里和悬崖处相继燃起火焰,贼匪们再无法安然隐藏,坐收渔翁之利,纷纷从各处现身,趁乱从小木屋里相互扶持着逃出来的女孩子们,有些侥幸逃的远些,更多的则是被贼匪们强硬的逮住拖拽回来,男人们的粗野呼和同女性的尖叫哭泣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