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
苏尧的双手得到了片刻的释放,就在他想要最后一搏,逃离这里的时候,正上方的无影灯突然打开,强光晃得苏尧睁不开眼。就在他抬手遮住眼睛的时候,电锯又“嗡嗡”地响了起来。
电锯在侧的恐惧也没能令苏尧的眼睛超常发挥,他努力了半天,还是只能睁开一条细缝来。
“也不消个毒,就直接开始吗?”
没人接他的话。Cao纵者拎着电锯,从苏尧脚的那头走到了这一头,苏尧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有些不甘心地说道:“这位大哥手下留情啊。手的用处大着呢,还是锯腿吧。”
Cao纵者歪了歪头,死鱼般的双目微微转动,分明是在寻找下锯的位置。苏尧自我安慰,把他这个细微的动作理解为“我理解你的意思了”,仍保有留住双手的一点盼头。
但苏尧对Cao纵者的理解只对了一半,就像Cao纵者对于他的理解可能也只对了一半一样。
Cao纵者示意另外两人压住苏尧。苏尧正好奇这三个人是怎么用眼睛交流的。
电锯抬高,再缓缓落下,目标却不是苏尧的手或腿,而是他的脖子。苏尧的喉结上长了一颗黑色的小痣,裴印萧很喜欢那颗痣,曾经拿着软尺在上边笔划了半天,然后告诉他说不管是水平还是垂直,这颗痣都长在正中间。
苏尧大睁着双眼,全身紧绷,电锯落下时,他产生了那颗痣被缓缓割裂的错觉。随后,有什么温热的ye体喷溅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赵诗云和邹意出来时,苏尧已经不见了。赵诗云刚才几度提出该跟出来了,都被邹意以“只会一起死”为理由劝下了。道理她都懂,何况她也没有真的出来,没有立场去责备邹意,可赵诗云还是觉得邹意今天有些不一样。
“现在该怎么办?”赵诗云的语气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埋怨。
邹意假装没有听出来,冷冷地说:“我们直接去中庭,从中庭的楼梯上去。到了5楼,找到其他人了,再一起回来找他。”
其实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赵诗云心里很明白。但听着邹意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来,她就是不爽。她一言不发地朝中庭走去,刻意拉开距离没有等邹意一起。邹意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赵诗云的背影,神色中的确不见半分对苏尧的担心,随后她快步跟了上去。
裴印萧下楼时,在4楼的中庭遇见了她们两个。听完赵诗云浮夸的讲述,裴印萧闭上眼睛,伸手捂住胸口,深吸了一口气,“我去找他,你们去5楼等吧。”
“我也要去!”赵诗云赌气地说道。裴印萧不太耐烦地指了指5楼,连嘴都懒得张开,意思是你自己上去,别跟过来添乱。
裴印萧下楼后,赵诗云还保持着背对邹意的姿势,邹意上了半层楼,看赵诗云一动不动的,忍不住催促道:“快走吧。你自己看看,一楼都已经被淹了。”
赵诗云听到邹意的催促声,原本就烧得很旺的火气更盛。可邹意的后半句话,又像一桶冰水,给她从头浇凉到了脚心。她趴到扶手上朝下,想要看看情况怎么样了,又想起之前楼梯间里手术刀的事情,悻悻地退回来,改为贴着玻璃往下看。
不管怎么努力,她确实只能数出一个扶手来,再往下,是那红色的血浪正起起伏伏。而吞噬一切的血浪表面,连个随波逐流的东西都没有留下。
“别看了,伤眼睛。”邹意把手搭在了赵诗云的肩膀上。“会没事的。”
赵诗云眨了眨眼,感觉是有些酸胀了。她缩了缩肩膀,躲开了邹意的手,“我知道,我又没跑出去救人,我没资格说你。我就是臊得很,怕别人为了我把命丢了。”
邹意却没有继续说好话哄她,“你到现在还抱着活着离开的妄想吗?赵诗云,你也记得那场车祸,那么你也应该明白,我们也许早就没命了。”
☆、名额
苏尧记得出事那天是一个Yin天,赵诗云还调侃过,说明明是趟避暑旅行,怎么遇上降温了。
从市区去到万灵镇,只有一班火车可以坐。之前为了方便,联系的是一辆能一次载走所有人的小面包车。面包车司机十分健谈,车打理得也干干净净。
苏尧当时坐在第二排中间,头靠在裴印萧肩膀上,裴印萧的头则是靠在他头上。裴印萧瞌睡不多,但头天晚上他们玩游戏玩得太晚了点,苏尧能从头顶传来的压迫感觉到裴印萧也睡着了。这一路有些小颠簸,苏尧一直处在半梦半醒的朦胧状态,醒了睡,睡了醒。
他不清楚是什么导致了车祸,只是突然听到前排有谁惨叫了一声。而他刚一睁眼,面前就是面包车急打方向盘后飞出公路的混乱场景,他身处其中,整个人被来回甩动,视线根本无法聚焦。
那时候应该刚上山不久,与地面垂直距离还不高。车子从公路上飞出去没几秒就接触到水面了,车子浮了片刻,开始整个下沉。
苏尧是个彻头彻尾的旱鸭子,即便入水时有人在他耳边大喊了一声“闭气”,他也来不及做出反应,只是伸手摸到了安全带的锁扣。接下来的记忆就很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