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小五宣告,打败一切。不不,是执念打败一切。
周旦远嫁,爱她的、她爱的都不过是过客,她从小到大的古板规律总败给心乱。
年少时发是《红楼梦》的前八十回,成家后却变成了后四十回,还是高鹗续的版本。
参不透,看不清,祸福不定。
阮宁想了会儿,打了一句话:“姐姐萌(们),我有本奏。”
周旦:“奏。”
小五:“快放!”
“钢铁侠”
“哄孩子闲着你了?”
阮宁:“我嫁了个人。”
“这事儿可稀罕?应澄澄顶着鸡窝头翻白眼。”
齐蔓:“嗯,继续。”
阮宁:“他吧,有点特殊,特殊到,估计你们不大相信。”
周旦:“说,我信你。”
阮宁:“我嫁给俞迟了,俞迟没死。”
电话铃南响了,是周旦。她沉默了一陈儿,才小心翼翼问道:“六儿,你身体最近不大好吗了。”
她以为,她的病又犯了。
阮宁笑了,她问:“我犯病时是啥样?”
周旦有些难过,她不愿意回忆。她说:“那年,俞迟莫名地死了,你名其妙犯病了,不过看到手机上一则新闻,城化鹦鹉桥下溺死了一个人,看着看着手却抖起来,不多会儿,手机就掉在了地上,屏幕碎的一瞬间去扶你,却被你拉着倒了地。我看着你全身挛缩,吓得哭了起来,你脸色苍白,抓住我的手,告诉我,不要怕。你不停说着不要怕,却睁眷眼晴失去意识。我坐在救护车,你就躺在我的旁边。医生让我不停地在你耳边说话。我坐在救护车上,你就躺在我的旁边。医生让我不停地在你耳边说话,不能停。他在你的胳膊上迅速推了一针,我抱着你满是汗水的脑袋,我骗你,我们明明已经毕业了,我却说六儿啊,天亮了,你醒醒,我今天带你去图书馆,昨天咱们占的座儿不知道还在不在啊,我的好六儿,我们今天中午吃红烧rou盖饭,你最爱吃的,我老是不让你吃,因为我胖啊,我怕腻,我不陪你吃,我是不是很坏。你来学校的第一天,背着书包,扎着马尾,眼皮上还有蚊子咬的小红印儿,我想,我一定和她合不来,这么散漫的姑娘。”
阮宁笑了,她说:“你一直这么啰嗦,我铁定马上爬起来吼你了,我有什么病也吓不走你的啰嗦。”
周旦嗤笑:“要真是这样该多好,我说着话,你的脸却越来越苍白,你白,医生脸也白,我看见他的模样,我就知道他肯定治得不对,这个庸医,我怕你就这么死了,我看着你,我这么宝贝你,我能让他夺了你的命吗?我对着你吼,阮宁你个傻叉叉,俞迟棺材板动了啊!”
阮宁讪笑:“女儿你吹啥牛,那我得多爱他,听见他棺材板动都能醒。”
周旦苦笑:“我说完,我真没夸张,你腾地就睁了眼。”
阮宁低头,微信群刷了几百条,全是“你怎么电话不通”“不会又犯病了吧”“你们这群二货能不一起打吗,一打小六电话就占线”,或者是这样的“你们到底打通没,我没敢再打了啊”“天使保佑,各路大大保佑”“召唤神龙”“不如召唤俞迟鬼魂?”
到最后,全变成了“俞迟大大,拜托您了,保佑我们小六,她年少无知,喜欢您老人家,您老人家地下英魂有知,放了她”
俞迟大大,拜托您,放过她。
俞迟大大,拜托您。
下班回家,抱着孩子的俞迟大大找不到尿不shi,便轻轻敲开阮宁的门,两人虽在冷战,但是事关孩子的时候,还是有交流的。细长的手拿过阮宁响个不停的手机,轻轻摁住语音:“你们找我?”
消音。
世界安静。
好一轮雪亮的大月亮。
正中秋。
距离这次愉快的微信聊天过了八个小时左右,穿着大棉袄、二棉裤的顾润墨、应澄澄两口子下了高铁就飞奔而来。
顾润墨进门就嗷嗷:“哎哟,我的表叔!”
一边哭一边在暖气房脱衣服,脱完接着俞迟就是泪。
应澄澄讪讪开玩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从棺材里跳出来的老爹呢,瞧这孝子贤孙的劲儿,对我都没这么好过。是不,六儿?”
阮宁正想点头,却被满脸鼻涕眼泪的顾润墨一声号吓得一哆嗦,顾润墨红着脸斥澄澄:“喊啥六儿!这么没规矩!叫三表婶!”
说完,扑通,头抵在俞迟怀里,扯着嗓子号:“你怎么能骗我,我还以为你死了,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的吗?”
顾小哥委屈得小眼泪哗晔的,俞迟叹了口气:“娶了媳妇生了宝宝,不是挺好的?”
顾小哥继续抹眼泪,仿佛回到了幼时那个弱小的总是生病的模样。只有三表叔肯耐心陪着他,同他玩,只有三表叔肯背着他去他想去的地方。明明是同龄的孩子,却带给他连父亲都不曾带来的温柔关怀。
俞迟轻轻地拍了拍眼前的大小伙子,安慰他道:“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