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不能落在别人手里,明玉,当叔求你。”
转头看了看床帘内脸色发青的父皇,甄明玉捂着肚子点了点头。才过凌晨,鸾仪便到了别殿,王公百官立在左右掖门,正德门的钟鼓被敲的贯彻寰宇,声声洪钟中,上都摄政公主坐在了正中的龙椅上。
因着皇帝病重,宫里的礼乐是停滞的,举着孔雀仪仗的工笔庄严的立在三公主身后,三公主穿着紫红色绣着四爪蟒的朝服,一脸沉静的看着文武百官。
这好端端的威仪还未散去,就见布政使司文琪跪在地上,说青州灾民之事,一些外省的响声还专门道青州贱买灾民做奴仆……
听到这些,甄明玉觉得脑仁儿一挑,正要传旨安抚灾民,就见都督威远站出来,愁眉苦脸的说赈灾的米粮仅仅撑半个月,皇帝在位时,那些县令早就把赈灾的银两贪污了,现在光安抚五州的灾民,就需要八十万两,再加上春荒,足足需要一百二十万两。
甄明玉微微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金灿灿的龙椅上,看到满朝的臣工道:“如今本宫摄政,要宽和为证,清吏治,安万民、和天下,文武百官若是玩忽职守,粉饰太平,一律斩首,无端抬高米粮价格,抄家流放三千里!”说完,顿了顿看了长孙捷一眼,温和道:“长孙大人为官清明多智,本宫将五州灾民之事交由长孙大人,并赐尚方宝剑一柄,上斩佞臣,下斩乱民!”
长孙捷跪在地上领旨,百官看到心思清明的三公主,顿时也是松了一口气,有她在,西唐的江山就不愁清明。甄明玉看到百官敬重的眼神,便尽力挺直了脊梁,听着江浙一带报告水路大坝的修缮情况……
这些日子甄明玉忙的顾不上身子,如今朝政稳妥了些,孕吐却益发的严重了,前天竟是吃什么吐什么。唐莲花看着甄明玉消瘦的身子,绞尽脑汁的煮一些补身养气的药膳。
甄明玉一勺勺的喝着药粥,可是监国的这两个月却深感懊恼,先前只在民间,不懂朝政,如今一接触才知道西唐江山被自家父皇败的没了边儿,若非自家驸马撑着,这江山怕是早就垮了。
倒是长孙捷,这些日子倒是格外关照自己,无论自己在朝堂上说什么,都是宽和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私下处理灾民问题上更是扒心扒肺。
甄明玉懒懒的靠在软榻上,翻看着长孙捷递上来的折子。
“公主似乎清减了许多,还是要好好注意身子。”长孙捷看了看她的脸,像个长辈一般提醒了一句。
“多谢长孙大人关心,”她合上折子,“横竖驸马在山涧乐的清闲,等长孙大人有时间,带本宫和肚里的孩儿去山涧走一圈,人多了也热闹。”甄明玉闲闲的套着长孙捷嘴里的话。
她早就瞧出长孙捷最近有些不对劲,先前愁眉苦脸的,这几日倒是喜上眉梢,上朝没事儿总爱笑笑。
长孙捷听到甄明玉这般问话,不由的垂下了眉眼,淡淡道:“阿璟是下官的学生,下官也为他着急。”
甄明玉见没逃出什么消息,便苦苦一笑,将江浙水坝的折子递给他,“你且看看本宫批复的内容,明儿个继续商讨此事。”长孙捷应诺下去了。
黑色的背影渐行渐远,甄明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都将近五个月了,也不知驸马的下落,她缓缓叹了口气,“我这孩儿怕是生下来便没了父亲……”
这一夜甄明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天蒙蒙亮时,才睡着,可是刚一睡着就噩梦连连,每次醒来都是大喊着周璟的名字。长孙捷早就找到了周璟,可是因着摔伤太重,腰上还被人砍了一刀,足足两个月才清醒过来,他心里有了着落,所以上朝时没太注意收敛面部表情。
甄明玉最近忙着处理积压的朝政,再加上还怀着身孕,竟丝毫没看出破绽,每次看到长孙捷递上来的折子,都会褒奖一番。
可是从朝堂上回来,看着满桌的菜肴,甄明玉就觉得闷闷不乐,脑中总是浮现出周璟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可是想到就觉得心里憋闷的钝疼难受,便将自己关在紫宸殿里,没日没夜的处理奏折。
唐莲花走过来,叹了一口气,将奏折整理了一番,“天子的责任在于抚育万民,如今公主已经仁德懿范,须知道劳逸结合才是,更何况身子也益发显怀了。”
“我不是不想休息……只是一停下来,满脑子都是驸马。”甄明玉昂头拉住了唐莲花的手,“我是怕他真的死了……他若真的死了……”
看到甄明玉眼底的泪,唐莲花深吸了一口气,定定道:“公主,周将军在豫王府。”
朱雀大街上的百姓稀稀疏疏,小摊贩叫卖着阳春面,甄明玉下了马车,一双眸子定定落在豫王府,心里砰砰的跳着,她满心着急,生怕一个不经意,就错过他。
待进了第三进院落,她看到那个男人一身黑袍依靠在一颗梧桐树上。
周璟缓缓闭着眼,一双手垂在身旁,素来玩世不恭的脸上满是狼狈枯槁,明明穿着黑袍可是袍子上却是血迹斑斑,让人瞧见不由的心里一揪。
甄明玉穿着一身紫金绣着四爪巨蟒的朝服,平日里娴静温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