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拿指尖在盖子上轻敲几下,“前天不是老说军营里的饭菜不好吃吗,我特地卤了只鸭子,给你换换口味。”
没等他开口,余飞先就在旁吸口水:“这么说,我也跟着有口福了?见者有份,见者有份啊——”
言罢便动作灵活的避开项桓踹来的无影脚。
临近傍晚,一日的训练也差不多结束,他们仨寻了个背风隐蔽处坐着吃独食。食盒分上下两层,宛遥的刀工实在没的说,一整只鸭被她片成两盘,薄厚均匀,卤水的汤汁已渗入rou内,每一块都是骨香rou酥,肥而不腻。
余飞幸福的吃了两口,打开下面一层,“居然还有酒。”他比了个大拇指赞叹,“遥妹妹你可真上道。”
他刚伸出手,连酒香都未闻够,便让项桓迅速劫走,对方一脸的不满,“我说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
他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原本就不是给你带的,还这么不懂眼色。”
余大头怨怼地坐在那儿,往嘴里塞了块鸭子rou,“喝两口怎么了,真小气……有媳妇了不起啊?”
他狠狠的嚼着,以示发泄,“改明儿我也去找一个,让你得意。”
项桓正拔开壶盖轻嗅,听了这话习惯性地朝宛遥看一眼,旋即嘴角一扬,抬起胳膊搭在她脖颈后,满眼挑衅地望向余飞。
“你找去啊,找得到像宛遥这样又会做饭又会治病的吗?”
他语气里的自豪之意不加掩饰。
对面的余大头尚没回应,宛遥先就不好意思起来,将项桓手臂一摘,顺势往肌rou上拧了一把,“不要胡说八道。”
“看把你能的,都要上天了。”余大头啃着鸭腿鄙视他,“那也是人家遥妹妹能干,跟你有什么关系。”
项桓开始不要脸:“是我教得好啊。”
趁他一张嘴,宛遥便眼疾手快地挟起鸭子rou塞进去严严实实的堵住了,后者吃得满口是油,她还得拿帕子给他擦。
这边吃得正热闹,三个人在身侧寻水囊,冷不防抬头,瞧见秦征双手抱着剑,心事重重地路过。
宛遥忙招呼道:“秦大哥,快来吃鸭子。”
他那模样似乎一开始想推拒,但不知又因为什么,到底还是向这边走来了。
一只鸭子就那么点rou,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还不够分,这又多一个,余飞的内心其实是很拒绝的,不情不愿的给对方挪位置。
秦征并没关注到身侧这股不甚友好的视线,沉默着席地而坐。
宛遥把一小碟鸭rou和酒端到他面前,像是才回过神,秦征忽然摆摆手:“不了,我刚吃过饭……多谢。”
“他不吃那给我好了。”余大头很乐意为人分忧,三两下将盘子里的rou拨到了自己碗中。
宛遥无奈地摇了摇头,继而关切地去问他:“秦大哥是有什么事吗?”
“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后者欲言又止地启唇,随后轻抿了抿,艰难地开口:“听季将军的意思,再过不久我们应该就要拔营出征了。
“嵩州城并非最好的后方补给之地,也许到时候大军主力会在蜀地落脚。”
秦征说到此处,莫名地顿了好一阵,方才缓缓道:“但是文……但是大小姐一家毕竟在嵩州,我……我不知道她肯不肯跟我一起走。”
若说听开头时余飞还有那么一点兴趣,言至于此,他只能咬着鸭rou朝天掀了掀眼皮,转身坐到旁边去了,觉得这个话题不是自己该参与的。
项桓晃荡着酒壶,稀奇道:“你们俩都这样了,居然还没把话讲明白?”
看来这世上磨蹭的也不止自己这一家嘛。
在陈文君没出现在周围十丈之内的时候,秦征此人行事其实颇为狡黠的,难得他会有眼下这般窘迫局促的神情,竟吞吞吐吐半晌才承认:“先前……曾迂回地表达过一次,但没明说,现在安定下来,日子一久,反倒不知怎么开口了。”
他转向宛遥:“宛姑娘和大小姐一向交好,可否给秦征支个招,我现在到底如何做比较妥当?”
“这……”她自己都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问题摆在面前,也显得十分无措。但在如今的环境之下,身边的人不是大老粗就是单身汉,秦征着实是没了办法,否则也不会来问她。
宛遥思索道:“秦大哥是在发愁怎样跟陈姑娘表白心意吗?”
他赧然地颔首。
项桓直截了当地开口:“很简单啊,去向她说不就完了?倘若他父兄不同意,索性把人掳走,反正你们俩郎有情妾有意,不算过分。”
话音才落,便被宛遥狠狠地捅了捅腰,一个眼神使过来,压低声音:“你该不会自己就这么想的吧?”
后者颇为无辜:“我们俩又跟他不一样。”
而秦征好似真把这话听进去了,正襟危坐着颦眉沉思。
知道项桓这帮人的想法是出了名的离经叛道,不着边际,宛遥自己深受其害总不能再拖人下水,忙讪讪一笑:“秦大哥你别听他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