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我一下行不行?”
裴昶然不知怎得起了两分逗她的心思,板着脸道:“没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珍珠也觉得自己和这个男人是说不清楚了,干脆闭嘴拉倒。
俩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就进了后院,转入圆洞门,进了一条小径,盛夏时节,两边开着大红色的月季,暗夜里隐隐约约的传来花香,树荫层层叠叠绿得浓重。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走过。
在他们的身后,有人正探头窥看。
走到一个三岔路口,珍珠转头看左边,那里是个小院,瞧着院里种满了竹子,风吹过来沙沙作响,门口挂着一个牌匾:玲珑阁。
她正想问话,就听见身边的他朗声道:“谁在那里?鬼鬼祟祟成何体统!“
珍珠被他吓了一跳,跟着他的目光定睛一瞧,就看见一个小厮哆哆嗦嗦地走向前,扑通一声跪下道:“王爷恕罪,是王妃娘娘叫我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裴昶然气势大涨,冷哼一声道:“什么玩意儿,去找裴三,自领十个板子,以后别叫我再瞧见此等行径。”
“扫兴!”裴昶然转头叫珍珠:”今日不逛了,改日再来,走,陪我回去喝酒。“
说完,便大踏步的向前走。
珍珠满心无奈,只得跟了上去,可怜她个头小腿短,跟着裴昶然是一路小跑,好在她是个乡野出身,没缠小脚,尽管如此也被这一身裙装缠.绕着跑不快。
当晚,裴昶然去睡了书房,珍珠在他的卧房中安睡。
那小厮被裴三按着一点不客气地打了十个板子,接着也没人送他回去,自己一瘸一拐地回了玲珑阁,到了曲玲珑面前,直把她气得浑身发抖。
她的这个小厮可不是王府的人,是她当年嫁过来的时候,曲府陪嫁过来的,饶是如此那裴王爷也是半分面子不给,说打就打。
这侧王妃嫁过来才头一天呢,如此敲山震虎做给谁看?说白了,不光是在下她曲玲珑的面子,还明明白白丢了曲府的人!
她看着跪在面前的小厮,站起身来一只茶盏直直地丢了出去,顿时瓷杯四溅茶叶落了一地,热烫的茶水沿着地砖四流,抖着手指她怒道:“我不过是叫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办事的,竟叫王爷当场打了你板子,看就看了,你躲躲藏藏什么,我曲玲珑就这么见不得人?!”
那小厮名唤曲安,年纪已经不小了,原本也觉得跟着这位曲大小姐一肚子窝囊气,她这番话说出来,他也是满心的委屈,奈何她是主,他是仆,挣扎了半响低声道:“是,是小人办事不利,小人的错。”
曲玲珑还待再说,一旁陪嫁过来的大丫鬟竹芸看不下去了,低声道:“小姐,您就别怪他了,瞧他这可怜劲儿,不如叫他早些回去歇着吧。”
曲玲珑扯着嗓子道:“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你如今还能做主了?是不是觉得我亏待你们这些下人了,我偏不饶他,叫他去外面跪着,天不亮不准起来歇着。”
一屋子的大小丫鬟们面面相觑,都清楚这大小姐是在找人撒气呢!这会子识相点的都不说话的好,免得无端遭了罪。
结婚第三日,裴昶然带着珍珠归宁。
珍珠去的自然是严府,严家人如何热情款待这位新姑爷权且不说,这王爷和侧妃娘娘一走,王府的下人们却炸开了锅,原因是当初正牌王妃曲玲珑嫁进来以后,王爷不但没陪着她归宁,还不让她自个儿回娘家去。
这王府的下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刘嬷嬷和芙蓉以及裴三等亲兵是一拨,上头还有皇上,皇太后放进来的一拨人,当头太监陈金海,金嬷嬷都是打王爷开府起就被安排到王府侍候的,隔三岔五的还得递纸条给上头汇报这王府的动静,前几天王妃的小厮被打,和今日王爷陪着侧妃娘娘归宁这事要不要汇报,该怎么汇报妥当,这两人就凑在一起合计了。
陈金海个头中等,身材圆胖,脸庞黑黝黝的,他一心急就额头冒汗,头天晚上就听底下的小太监说了,那曲家的小厮虽是挨了十个板子却愣是憋着一声不吭地回了王妃的院子。
今儿一早起来,下面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嚼舌.头说王府要变天了。
一大早侧妃娘娘就打扮得漂漂亮亮,在王爷的陪同下回严府吃归宁宴去了,跟着的人还是王爷的大丫鬟芙蓉和刘嬷嬷,王府的人都知道王爷最亲近侍候的人就是这二位了。
陈金海是从御膳房出来的人,自打王爷开府后就掌管着王府的大厨房,这几日王爷都没往他那里叫膳,都是从他自个儿小厨房里叫的吃食,那可是和他陈金海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这不明摆着不信任他,要冷落他了?这让他非常焦虑。
他一着急就额头呼啦啦的开始冒汗,又叫小太监赶紧把金嬷嬷叫过来合计。
金嬷嬷是个瘦子,她走进来的时候,陈金海正来来回回地踱步,站定了好一会儿也不出声,陈金海一个转身回头瞧见人唬了一大跳,直道:“嬷嬷,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那么安静,你这一言不发的可吓了我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