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可心里却始终不放心。他攥紧双拳迎上陈文礼黑如锅底的面庞,犹豫了片刻开了口。
“我瞧见了!当年长青院内的所有长风都瞧见了,所以父亲可知我这些年为何不愿回家,为何不愿与您静心相谈。儿子无时无刻都谨记着您说过的话,男子汉做事要顶天立地,要行得正坐得端,哪怕是做错事,只要迷途知返也是君子。”
陈文礼本来满腔的怒火被这几句冷言冷语一下子浇灭,这话犹如当头棒喝让他立时清醒,回忆起当年自己做的错事眼前一阵眩晕,只觉得天旋地转,他自问自己活到这个岁数做何事都是行得正坐得端唯独只哪一件让他耿耿于怀,每每想起都如鲠在喉。
徐氏瞧见他摇晃的身体,急的惊呼出声陈长风出手搀扶住他,心里内疚不已。若不是今□□不得已他也不会提起那件往事。
“陈长风你今日是魔怔了吗?为了这个外人要逼死你亲妹妹,如今又要气死你父亲吗!”
“不....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
陈文礼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心疾首的老泪纵横起来,他如今总算想明白为何儿子这些年会那样看自己,身为人父其身不正,却还在儿子面前高谈阔论大谈为人君子之道,实属可笑,可笑啊!
连幽若虽瞧得一脸迷茫,但最后还是走上前同陈长风一同将他扶了起来,等送回房陈文只留徐氏陪在房内,两人出了门陈长风还语重心长的嘱咐她许多。
“府里若有人敢欺负你尽管和兄长说,不管是谁兄长都会为你讨回公道。”
“多谢兄长。”
陈长风说完没在停留直接出了院子,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连幽若心里有些暖,不管这个兄长是不是真的要护着她,她都会从心底感激。
屋里一片沉静徐氏扶着陈文礼喝了杯水顺了顺胸口,眼眶红红的看着他才恢复些红润的脸庞。
“老爷,长风那孩子....。”
“唉,他没错,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恨连漪,连带着看幽若也心里堵得慌。都是我的错,当年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怕这丑事传出去会影响陈家的门楣,会断了我好不容易才有起色的仕途。她也不会早早的撒手人寰。”
“你这是在说什么?什么你的错。”
陈文礼面上满是痛苦,声音轻颤缓缓说起,徐氏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只是听到最后她捂住嘴闷声哭了起来,到最后狠狠的一巴掌掴在他脸上。
连漪的夫君同陈文礼本是八拜之交,三人又是打小一起长大,陈文礼抓住了机遇一路顺风顺水,可这个兄弟却没如此的福气早早的战死在沙场上。连漪来靖安城领夫君的尸骨时就住在陈府,徐氏和她也算是投缘见她失了夫君也是处处照拂着。
可她没想到连漪竟乘她有孕疏忽陈文礼时,竟将她的夫君骗去了长青院还爬了床,那是她险些被气的小产,陈文礼为了安抚她就将连漪送出了陈府养在外头,可是谁也没想到只那一次连漪居然怀孕了。
陈文礼想将连漪抬进府里当姨娘,徐氏死活不许。连漪是谁?是他拜把的兄弟的妻子,是他的弟媳,就算是这女人先道德败坏做出这等丑事,可她也绝不允许夫君心软。
且当时那样的事若是被御史台哪个嘴快的知道了,一本参到陛下面前陈文礼的仕途势必是完了,正当他们发愁时,连漪却自己不辞而别了,徐氏那时心里是暗暗窃喜的,甚至多年以后她知道连漪早早死了,心里也是暗喜了许久,心肠歹毒的人总算得了报应。
可如今陈文礼告诉她,当年是他酒醉/jian/污了连漪,他自小就喜欢连漪,可连漪最后嫁给了自己最好的兄弟,这份感情便被深深埋在心底。直到好兄弟死了,连漪变成孤身一人住在了自己府上,他心里的那份思慕又蠢蠢欲动,加上酒醉加上这些年一直压抑这份心思,他再没控制住自己。
这些年他一直寝食难安,最后虽找到连漪,可她却不愿见也不愿接受他的补偿,只留下了他送来照顾她的婆子。到最后她和那婆子都消失没了踪迹他也就断了与她联系。
徐氏自打那之后哭了好几日一直在房中吃斋念佛,等出了屋子对连幽若的关怀一下子好似亲生女儿般,甚至胜过自己的两个孩子,连幽若有些受宠若惊,但提防了几日见没什么异常她稍稍放下了戒心。
她如今是没心思想这些尔虞我诈,只想着什么时候能见到那个呆子,他现在怕是被绝尘大师拘着不得自由,她这几日身子倒是好的差不多,陈府的人也没管着不让她出去。
只是这前呼后拥的架势让她不习惯,总是手脚痒痒的想趁人不备独自一人翻墙出去,想着她就果断的付诸行动。
入夜,元楚阳躺在床榻上,看着似桃花般粉嫩的床幔心里恨得牙痒痒,他这算是交友不慎,唉!外头的丫鬟听到叹息声忙出声询问。
“姑娘可是有事吩咐?”
元楚阳吓得一把捏住嗓子冷声回了句:“无事。”
连幽若站在云隐山顶看着满树轻飘的红丝,笑靥如花的抬手轻触她同墨怜生一起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