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底。怎么也说不出口……罢了,他既是焱……”
容情心想,他既是焱阳门门主,又与霍晅颇有交情,无芳佳城的重建,也要靠他,谁也不会叫他出事的。
这样一想,又何须她多事来护?
她朝少年招了招手,释怀一笑:“走吧。”
这一步间,已跨过红河,到了少年身侧。
少年天真的偏头一笑,握住她衣袖:“那师尊之前可是说好的,要带我去喝甜甜的竹叶酒!”
容情无奈的一笑:“酒鬼。”
魔隙底下,孟子靖艰难的挪动了半边身子,在石头缝里翻了个身,拂了一下满头满脸的汗,欣喜道:“这次倒好,炸出一个地道来,我慢慢爬到前边,休养一段时日,再徐徐图之。”
他堂堂晏极山主,还真的跟条打洞泥鳅一样,在魔隙百丈地底之下,艰难的挪动。他动了几下,察觉到桑茵意外的沉静,自己也突然顿住了。
“刚,刚才那么大动静以后,魔气似乎被压制了许多。”
桑茵的魂火又黯淡了许多,这点淡绿的光,在黑暗之中,几近于无。
孟子靖问:“那是我师姐吗?你又在干嘛?”
桑茵不管不顾,只是魂火越来越淡:“你知道,这把名为三千霜华的天剑,是出自何处?为何独独能克制住烛龙?”
孟子靖摇摇头。
桑茵道:“我原本也不知道。但方才天剑一击之威,却有些似曾相识的气息。你也知道,我生于混沌,出自灵元之中。”
孟子靖已经顿悟:“这把剑,是出自晏极,不,是出自大洲灵脉?”
烛龙乃上界之物,突然出现在大洲,还妄图灭世。于是,大洲灵脉之中,生出了这样一柄集合一洲之威的宝剑。
“这样的剑,即便她已经是入圣修为,也万万不足以承担这把剑的力量。她真的能激发出天剑之威,便与自戕无异。”
桑茵不知道的是,霍晅为求一击得手,先以言灵之力强行与烛龙签订了灵兽契约,随后又趁它无法脱身之时,才运剑击杀烛龙。
此时,烛龙还算是她的灵兽。
她本身受到灵兽契约和天剑的双重反噬,已是魂魄尽碎,流落于大洲之中。
桑茵那点绿光,几乎消尽于无。
孟子靖已经抓住一点痕迹,却说不出阻止的话语。
桑茵平静的传念:“当年师尊遇险,我曾散尽混沌之体救她,因此,若有人能找到她一点魂魄,也只有混沌之魂。我去了。”
他极为宁和的与孟子靖道别。
孟子靖用尽灵气,收拢了他最后残留的一点灵智。
桑茵的魂魄已经远了,断断续续的传念:“混沌本就无知,灵元既在,千百年后,若生出灵智,便又是新的混沌。我既不是人,又总会重生,对你们而言,没什么值得可惜。这人世,曾来过,也罢了。与我而言,更不可惜。”
孟徇因怎能回应?他既不能说,留下,与我一起修行,不必去找师姐。更不能说,若没了这只混沌,一点也不可惜。
再有混沌,也不是桑茵了。
孟子靖失了一半修为,带着混沌的一点灵智,在魔隙里漂流了很久,艰难的回到了晏极山。
站在紫絮漫卷的三千咫脚下,孟徇因才终于忘了儿时的酒馆。从此,他心中的故里,唯有晏极。
山阶上,一个垂髫小姑娘站在山脚下,背负一把赤红色大剑,剑柄上生锈的铜铃,却是纹风不动。
她瞪着晏极山的亘延之上的天阶,这神气,苦大仇深。偏又神气活现。
孟子靖立在云头,颇有些兴味的看着这丫头,也想看看,她预备怎么办。熟料,这看戏的瘾还没过,这丫头一旋身,扭头就走!
孟子靖急忙压下祥云,装作若无其事偶然路过的闲逸模样:“丫头……”
他冷不丁叫出口,自己先抖了一抖,牙也颤了一颤,总觉得自己有点活的不耐烦的作死迹象。
“这位丫头……”孟子靖腮帮子一酸,硬着骨气还喊了一声丫头,“这般不容易,经过了剑宗的小剑阵,就差这几步台阶了,怎么不上去呢?你上了这台阶,将来没准儿……”
这丫头眉心一点似隐若无的绿茵,正是当年桑茵为助她轮回的一点魂火,已经与她的魂魄合二为一。她眼皮子一翻,似笑非笑:“没准儿怎么?”
孟子靖原本脱口而出,是要说没准儿能被晏极山主收为关门弟子。可叫一声丫头,已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他要真敢说什么收她为徒的鬼话,等她将来想起来了,非“大义灭亲”不可。
于是,孟子靖这好处就说不出口了。
自然,这丫头显而易见的用十分鄙薄的眼神瞅了他一瞅。
“这台阶看着就烦,我就不爬了。何况,我也不是没有修行之法。”
孟子靖急忙追问:“你从哪学来的修行之法?”
话没说完,那丫头转过脸来,朝云雾中甜甜的叫了一声:“沈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