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正是言灵紫魂。她微微一叹,将沙盘抹平了。
丁慧见她眉间紧皱,唯恐她一时不悦,又来迁怒,下意识的往沈流静身旁站了站。
沈流静离金雀鸿沙近了些,眸中一缕一缕的血红丝线,像是一朵殷红的曼珠沙华,吐出了糜艳的花叶。
他身后的墙上,金雀鸿沙的映照之下,将他的影子分成了两个,一个灰黑,一个黑红。一闪即逝,接着,黑红就隐没入灰黑之中,成了一个与常人的影子一般无二的黑影。
沈流静漫不经心的挪开了半步,离那金雀鸿沙远了些。
霍晅低头查看地上的修士尸身,似乎毫无所觉。
丁慧师门只有他与师傅二人,剩下的都是些灵根不济、自愿入山侍奉的道童,实在没什么作用。霍晅虽然不喜这个小哭包,也只能带着了。
凡俗之人,常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用在修真之人身上,竟然也还能用。小哭包一路强装镇定,虽然时不时被过路的风、捉虫的鸟吓的哆哆嗦嗦、战战兢兢,但好歹没有尖叫出声。直到路过布坊时,被突然掉落的一卷紫色纱布吓的哇哇大叫起来。
这一路还真是多姿多彩。多姿多彩的霍晅手痒难耐。可惜沈流静不离不弃,她此刻看他千好万好,巴不得他看自己也是如此,因此也不得不收了些暴躁、直接的武力镇压手段,板着一张清净小脸,面无表情道:
“只是一匹布。你先下来。”
丁慧牙关打颤,摇摇头:“好好的布怎么会掉下来,会不会是那魔修变的?”
霍晅早亮明身份,但实在没想到,这闭关锁门一心苦修的小修士,连他师傅都非同常人,连修真界的几位大佬都不曾给徒儿普及一下,便一命呜呼了。
“不会。本尊与沈兄……都是很厉害的大修士。”
丁慧:“他倒是很厉害,你看着不像,就是凶……”
霍晅忍无可忍:“你别一害怕,就往沈师兄身上跳。给我下来!”
她还没这么抱过呢!
真是难以置信,这样的性情,也能步入金丹。竟然还顺利结丹了,没有被自己的心魔吓死?
霍晅念及自身,自然天赋不凡,再想起沈流静,金丹碎裂之后,仍然比她早入圣,于是在心中自吹自擂,得出一个结论,这修真界,一代不如一代啊。
秦芾已经醒转,正与孟休在院中对弈。
秦芾本是为正事而来,哪里能坐的下来?偏偏孟休不肯放人,她若坚持的厉害,孟休便叹气。
秦芾最终还是坐在了棋盘前,可磨着她下棋的是他,等开始下了,孟休叹气声更是此起彼伏,抑扬顿挫。
秦芾可不管,越发把棋下的惨不忍睹。
庭院前栽种着疏疏落落的金叶落地莲,院中木架上凌霄花爬了一片,木架下安放着竹几竹凳。凤尾草靠在一块棱角分明的怪石头上,微风中舒展开绵软的身子,左右摇摆,与青苔相映成趣。
小小的一处庭院,不过方寸之地,的确花了不少心思。就连霍晅见多了名山大川、奇趣洞府,也不由眼前一亮。
秦芾慢吞吞的走棋,一看便心不在焉,走一步,又要退回去两步,冥思苦想。
孟休落子倒快,下过之后,便随手摘下一朵凌霄花插在耳边,惹的秦芾咯咯直笑。一不留神,被秦芾吞了好几个。
孟休帮着她收棋,笑着摇头:“瞎猫也能碰见死耗子。可见你运气见长,至于棋艺见长,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霍晅刚一现身,秦芾立刻如释重负,扔了棋,问道:“如何?”
霍晅取出留影珠,交由她自己看,淡淡道:“孟道友倒是好兴致。城中出了这样的大事,还能陪她这个臭棋篓子消磨光Yin。”
孟休面色一僵,顿了许久,才道:“许久不见,实在……”这句话,他未说完,又顿了更久,才如寻常一般似笑非笑道,“何况,剑尊与琅华峰主亲自查探,这些宵小之徒拙劣手段,自然眨眼可破。我道行浅薄,倒不如留在此处镇守。但不知剑尊可查出什么?似乎,不可与我等明言?”
霍晅冷哼一声,却听秦芾冷声道:“与宋鉴予的死状一模一样。这些人,先是被惑神,性情大变,随后,三气尽失,究竟是什么?难不成,是魔修下的什么禁制?”
不等霍晅答话,沈流静便淡淡道:“尚不可知。”
秦芾见他语气冷淡,不愿多谈,便暂且压下不再细问。
丁慧既然是唯一的幸存者,孟休自然亲自安排。沈流静今日格外沉静,与霍晅颔首示意,便不见了踪迹。
霍晅扶正了一颗被风吹到的凤尾草,略作感慨:“当年我与你一同游历,从未听你言及,自己的身世。”
秦芾道:“没什么可提的。”
她自认为,自己的亲人,全都在不落天。自以为,自己便是不落天的嫡系血脉。虽然,她从不明白,为何从小姑姥姥就对她格外严厉,几乎可称的上刻薄。
如今想来,分明还有防范。自然,也有不喜,但都隐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