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从来没有哪一回,有这样的好景致。
说是指点修行,孟休吊儿郎当的坐在石头上,时而辣手摧花。孟玉倒是五心向上,一副标准至极的修行姿态,可没一会儿,竟然发出轻微鼾声。
唯独秦芾端正而坐,山水之间,入定通玄。
一直到黄昏时分,云雾渐渐稀薄,秦芾从入定从醒来,孟玉还没醒。
昏黄的日光穿透水雾,竟然在半山腰造了一座彩虹。
孟休呸的一声,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拍了拍手:“你看看,你看上聂青崖也就罢了,年纪轻轻便是聂氏家主。你看上他什么呀?nai里nai气的。你这口味,是不是有点太多变了?”
之前他跟着秦芾,还担心秦芾一言不合将他杀了,这几日尾随下来,意外发觉,这小姑娘对他的容忍度,尤其的高。
他是个不安分的,一时心猿意马起来,又不怕死的在秦芾爆发的边缘死命试探。
秦芾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冰凉的手指拍了拍孟玉的脸:“孟玉,下山了。回家再睡。”
孟休冷笑一声,撇过脸,懒得看孟玉那副不知朝暮的蠢样子。
但不管孟休如何不屑,这段时日,朝出暮归,迎来的是山巅的朝阳,归家时日暮余晖洒照在她云墨一般的秀发上,时间过得尤其的快。
但这样的日子,还来不及品一品,就仓促的结束了。
那日孟玉回山,非不肯回孟府,吵嚷着要去酩悦楼吃酒。
孟休被他扯的好不耐烦,一抖衣袖把人甩开:“我的少城主,您要去,不被城主发现也就罢了,若被发现了,城主一句我不教你学好,皮开rou绽的又是我。”
孟玉理所应当的道:“怎么会?我们小心点,不会被发现的。就算被发现了,我也会和父亲说,是我要去的。父亲怎么会不分青红皂白就罚你?”
孟休冷哼一声,瞥他一眼,一句也不愿意和他多说。
孟玉吊在他胳膊上纠缠不休,秦芾脚步匆匆的在前面疾行,冷不丁转过脸来:“那就去吧。不过是去喝几杯酒,他也不是小孩子,有什么要紧?若是孟城主问起来,大不了就说是我带去的,入世一观罢了。”
孟休暗沉的眸光一转,又露出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果然,秦芾极是厌恶他这副样子,冷冷的转过脸,一眼也不愿多看。
孟休乐得看热闹,自然不会告诉秦芾,酩悦楼可不是什么酒楼。
他倒要看看,这个总是跟着孟玉打转的小姑娘,发觉自己亲手把孟玉带进花楼时,是什么神情。
偏偏秦芾平日里着紧孟玉,关键时刻却叫一心想看热闹的孟休失望了。她看着一屋子嘻嘻闹闹的莺莺燕燕,端的是四平八稳,神色依旧是那带着点厌烦的疏冷,与平日一般无二。
甚至,还不如她在孟府时,表现出来的烦躁那么明显。
秦芾不欲久待,交代孟休看好孟玉,下楼时听见收了大把银钱的花婆子在与人饶舌。
那脑满肠肥的客人嬉笑着问:“花娘,这上头的真的是小城主?穿一身灰的那个?气势倒是十足,有老城主当年的风范。可是那身衣裳,也太寒碜了吧?”
花婆子“哎哟”一声:“你个瞎的,哪只眼睛看着他气势不错了?那穿金红锦袍的才是小城主。”
大肚子愣了一下:“哎哟,还真是……那位瞧着可不怎么……莫非,是人不可貌相?”
“不可貌相个腿儿!”花婆子凑近他耳边,“你也没看错。那个啊,是小城主的跟班,要算起来,应该是我们城主的长子。可没用,城主是不敢认他的,而且他母亲听说,是个没有灵根的下女,城主本来也不喜欢他。”
大肚子恩客恍然大悟,一脸贼兮兮的贱笑:“要不,还是你的消息灵通。不过,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城主夫人?”
“嘿!”花婆子吊高了嗓子怪模怪样的笑了一声,“哪来的城主夫人?我们城主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拈花惹草、到处点火的。几时有过明媒正娶的夫人?”
“那这同样都是私生子,怎么一个登堂入室,一个阶下小奴?”
花婆子道:“这就不知道了。隐约嘛,也知道一点儿。听说,当年城主勾搭上少城主的母亲,二人一同前去探宝,结果遇险之后,城主自己逃跑了,将有孕在身的相好给扔在了里面。那女人拼了一口气逃出来,生下孩子后就香消玉殒了。城主白得了一个儿子,也没在意,没料到,人家是上宗的人!”
青州灵气微薄,也未有什么像样的正道门派,因此,将剑宗玄心宗为首的天道六门,都尊称为上宗。
花婆子这儿人来人往,倒也有几分见识。
“那女人陨落,上宗的人杀上门来。我听人说,原本是要杀了……”花婆子不敢细说了,模棱两可的说了个大概。“反正后来,城主也不敢太荒唐,不敢明目张胆的找女人了。还务必要将小城主看护的好好的。这男人嘛,既然一心把他当做继承人培育,也还真的养出了感情来了。那另一个儿子,可就没这么幸运了。我还听人说,要把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