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原因。其实沉默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更不敢侧头去看他的神情,但她却似乎已经等了许久,直到再也耐不住性子准备再向他问一遍时,却突然听出他的呼吸声均匀而沉重。
原来他不是不愿回答,而是已经睡着了。
这几日来身心俱乏,他该是累坏了吧,所以才会在这里倚着自己便入了梦。
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不知从何而起,刹那间便弥漫了她的整个身心。
她突然间便想通了。
他既愿意将有关自己身世的秘密都对她毫无保留,那其他的事情又怎会瞒着自己,他不说,大概是因为那本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或是他已经答应了旁人不会轻易外传,或者是想寻一个适当的时机告诉自己。
总而言之,他不说自有他的道理,而非存心隐瞒自己。
心疼他这几日的日夜不休之后,苏蔷不由自嘲地无声笑了笑,为自己莫名其妙而来的多疑。
为了让他安睡,她就那样陪着他坐了近小半个时辰,当然,在盯着眼前的溪流不到一刻后,她也闭上眼睡着了。
这几日因为担心外面的情形,她也不曾安眠,这时放下了心中的大石,自然愿意入睡,更何况他睡着时的呼吸声似乎有催眠的妙用。
青翠山谷中,潺潺溪水边,两个人相互依偎的人都入了眠,却又似清醒着一般纹丝不动,好像都生怕吵到了彼此的美梦。
小半个时辰后,她被先行醒来的云宣小心翼翼地抱回了茅草屋,她在那里又睡了大约两刻钟后才悠悠醒来。
那几乎是她有生以来睡得最为香甜的一次,明明睡的是最简陋的床榻。
她醒来的时候,于伯和刘正已经离开了,虽然刘家村也没有让他们惦记的人或事,但他们还是急着回家,说他们已经在这里委屈了好几日,若是他再不放他们回去,那便是不尊师重道,要被赶出师门的。
云宣笑着对她说,自从于伯收了刘正这个徒弟后,认为最有资质承继他衣钵的人终于出现了,所以时不时地便不在乎将他逐出师门。
虽然只是短睡,但他的Jing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脸上的倦色也消失了许多。
苏蔷亦是Jing神饱满,与他一路说笑地向行宫的方向而去,入目之处皆是山林中的美景与恬淡。
因为明日才会启程,而今日他唯一的任务便是将她寻回,所以他们走得并不快,权当散步一般,悠闲而自在。
夏日的深山中,万树生荫,拦下了大多热气,她知道,一旦自己出了这座山,踏入了行宫,她便又是明镜局的女史了,不似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身边陪着心上人。
云宣应该还没有得到欧阳默已经自尽身亡的事情,否则他定然会将那件事的来龙去脉查清之后告诉她,到那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将向之瑜说过的话对他如实相告。
正如向之瑜所说,睿王虽然看起来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但他任由她为所欲为便是默许了她的行为,而云宣忠心耿直,若是得知了其中内情,与他自然会针锋相对。
她没有把握自己能劝服他,也清楚就算他知道向之瑜手中攥着能让她父亲沉冤得雪的证据,他也无能为力。
事实便是如此,君便是君,臣便是臣,有时君随意的一句话,便足以让臣万劫不复。
她还担心自己会连累他。
正如她所料,在她回到行宫后不久,向之瑜便命人传她去福景园,看时间应该在她刚踏入行宫的时候那边便得了消息。
见她施礼之后,坐在正堂主座上的睿王妃让她起了身,随后朝身边的阿信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宫人刚刚为自己送来的一杯凉茶给她递了过去:“这几日你定然吃了不少苦头,这杯茶是贡品,权当为你压惊。”
苏蔷接过,道了谢,一饮而尽,觉得这茶除了冰爽之外,似乎与其他的也没什么分别。
但如此闷热的天气,能有一杯凉茶入口,已让人身心爽落了。
从她手中又接过空茶盏后,阿信领着殿中其他的宫人鱼贯而出,并为她们关上了门。
殿中的四角放着新换的冰块,让里面比之外面Yin凉了许多,向之瑜拿起一把做工Jing致的团扇轻轻扇着,抬脚看着她,神情却是比方才肃了一肃:“听说你被人劫去了这里的后山,是谁?”
苏蔷如实答道:“轻衣司的副都统苏复。”
“还真是他。”向之瑜饶有兴致地道,“对你感兴趣的人还真是不少。”
苏蔷垂首,不动声色地道:“他是逸王的人,这么做也只是为了阻止我调查真相。”
“哦?是吗?”向之瑜扯唇一笑,不以为然,“既然他们以为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而且还付诸了行动,那便不会怕人查,就算你再冰雪聪明,云宣再加上几个轻衣卫无论怎样都会胜你几分,他们不去对付轻衣司,反而劫掠了你,未免取轻舍重,更何况,你是皇上钦定的查案人,无缘无故突然失踪,就算是柳贵妃也不好在皇上那里洗脱嫌疑吧,他们岂会在如此关键的存亡时刻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