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这么说,你的心已经栓在夜煞身上了?”
沈卿卿点点头,水眸坚定:“他为了我,几番死里逃生,我不可能无动于衷。”
“死里逃生?”阿力嗤笑更盛,端着轻视的眼光看着她:“这么说,你对他其实没有感情,而是报恩?或是因为愧疚?”
“不是的……我已心系于他。”沈卿卿刚要说下去,却被阿力打断:“夜煞凭借武力,仗势欺人。那日爷只想带你离去,你能说不是你甘愿的?”他的眼睛直视而来,逼得沈卿卿心虚地向后退了一步,跌坐在榻上。
“爷能给你正妻之位,而夜煞能给你什么,一个随意打发的妾室?你身为妾室,低人一等,以后你生的子女也抬不起头。而爷,他为了你,却是什么都可以不顾,什么都可以牺牲。不要名声,违背族氏的意愿,遭武将任意屈辱……我想,若是你要他的性命,他也一样可以眼睛不眨地双手送给你,他只是比夜煞晚了一步而已。可是,你却在这里说,说你心系那个恶魔?”他的手指握拳,敲在桌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无声的指责!
沈卿卿捂脸而泣,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迷茫了……曾经她在霍府,却一心要与杭有羽逃离,当日她不顾霍亚夫的痛,害他遍体鳞伤。如今,她在杭有羽身边,心里却想着霍亚夫,她同样在伤另一个男人的心。
这,她都知道,可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两个人都是因为她而遭受无妄的痛苦,她有罪,她无计可施,她甚至无法偿还。
沈卿卿蹲下去,她把头埋在被子里,进退失据的痛楚在胸口回荡。虽然她与杭有羽置气,可是,他的情、他的意、他的宠爱、他的怜惜、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如今,这份无私无望的爱已经让她透不过气来,就快要窒息。她无理取闹,她避开与他的接触,她所有的谩骂与指责,都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她想着,或许有一天,他能厌弃了她,他相貌上乘,才华无双,家世显赫,他不该沉溺在她身上的。她卑微、虚荣、贪婪、水性杨花、还是做过别人妾室,怀过孕、落过胎的,他是天,她是泥,她早就配不上他了。
可是,沈卿卿不知道,这一回,她又错了,有些时候,拿自以为是的认知去对待男人的真心,只会更加伤人。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阿力的拳头紧了松,松了又紧,想开口,却是欲言又止,终究侧开脸,只是叹了一声,道:“你再好好想想,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夜煞他命大,他毕竟没有为了你失掉性命,他仍好好活着,经过西凉一役,他会更加荣光显达,光耀门楣,富贵无边。他若是心里有你,早已寻过来了,这寺院的护卫,全部加起来顶多也就只能阻得了他半柱香时辰,又怎会任你在这里多日而不来相见。我虽然不知道爷为何把你囚禁在这,可我知道他对你的执念,必定不会伤你害你,你与其想着一个不再要你的男人,还不如好好补偿爷对你的痴心。”
不再要你的男人。
听言,本在流泪啜泣的女人哭声一止,只是一动不动地趴伏在榻上。阿力深深看了一眼,随后使了个眼色,叫着人把他扶了出去。
正文 第207章 进退失据
沈卿卿安静了,不哭也不闹。院落的门是敞开的,出了院就是一大片荷塘山林,远远望去,能见到寺宇上的青烟,袅袅升腾;细细倾听,是沙弥在梵唱讼经。每每这时,她就觉得异常宁静。
阿力走时说的话让她尤其震动,他说的对,男人若是心里有她,早就该寻来了,男人霸道,不可能会舍弃她不顾,除非,他彻底死了心,断了念。脑子里,男人把她抛出洞口时说的话渐渐清晰起来——愿下辈子,再不要与你相遇相缠。
男人的话与阿力的话在她耳边来回震荡,她突然地,胆怯、害怕、不安起来。她奔到了林间,靠着一颗树直喘着浊气。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平息了心绪正要避开,却听到丫头清脆的呼喊:“小姐。”
沈卿卿回身,见到竟然是许久未见面的丫头水莲,鼻子一酸奔上前,两人再次相见,恍若经历了隔世一般,抱头痛哭。
“你怎么会过来的?”良久,沈卿卿突然想起了什么,朝四下望去,只见到一裾白色袍边一闪而过,没入青葱的林间,显得苍白无色。她知道这个林子是布了阵的,也只有方丈和杭有羽知晓,一般武艺的人根本走不出去。
水莲红着眼道:“是杭公子带奴婢来找小姐的,”一回头不见男人的身影,疑惑道:“咦?杭大人呢,方才明明还在的。”
沈卿卿拉着她回头,看着她道:“水莲,告诉我霍亚夫的消息,我要知道。”
“姑爷,他,他回来两月有余了,朝廷上封赏了大批金银财宝,还有两处府邸,……”
沈卿卿急道:“这些我都知道,还有呢,他可有派人打听过我?”
水莲迷茫地看着她,摇摇头:“以前都是李婆派丫头来告知小姐的消息,可是自打大人去打仗,就好久没有人上府来过。老爷夫人也只是道听途说。便是奴婢,也是在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