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声道好,又不甘心地补充道:“仙姑能不能再帮我算算六爷和徐冉之间会如何?”
溯辞嘴角一抽,停顿片刻后点头应下,一言不发地取出蓍草推算。
似乎反应过来自己提了如何羞耻的要求,陆娇悄悄睨了溯辞一眼,见她面色如常,这才松了口气。
而溯辞心里却道:这祁老爷子的鸳鸯谱点得也够乱的,黑龙寨的门徐冉怕是不会进,就算进了也是要搅个天翻地覆的,绝不会是陆娇所担忧的儿女□□。只是不知祁老爷子若亲自去下聘,燕云寨会如何应对?
脑中思虑千回百转,这一卦的时间在陆娇眼里格外漫长,在她等的几乎生出几分不耐烦的时候,溯辞终于停下手,微微垮下肩,似乎十分疲累地长长吐了口气。
陆娇心头一紧,忙问:“仙姑,如何了?”
吐息片刻,溯辞这才慢慢睁开眼,道:“夫人,六爷和燕云寨之间并无太深厚的姻缘,此事夫人不必忧心太过。”
“你是说,徐冉进不了祁家的门?”陆娇顿时一喜。
“天机不可泄露。”溯辞神叨叨地说:“我能告诉夫人的,就是他们之间的牵绊远不如你们之间的。夫人不如仍旧把心思用在六爷身上,暂不去考虑旁的。”
“我知道了。”陆娇顿时来了Jing神,忙问:“仙姑快说说,我下一步该做什么?”
“夫人有两条路可选。”溯辞腰板挺直,伸出两根手指,曼声道:“其一,以情打动他。知己之情、亲人之情、男女之情,六爷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能历过多少人世情仇?为情所动是最寻常不过的事。但这样,夫人需深知六爷好恶,摸准他的脾性,投其所好最为重要。”
陆娇反复嚼着这些话,眉间喜忧参半,半晌才问:“那第二条路呢?”
“其二,谋其软肋。”溯辞眼中暗光流动,低声道:“若不能以真情动他,便意味着夫人失去了令他怜惜的机会。如此一来,想谋得一条生路,夫人就该握有足以令他正视你的筹码。”
“你让我威胁六爷?!”陆娇悚然一惊,“怎么可能……我不过是个妾,他可是祁六爷啊。”
溯辞:“夫人想差了,我并非要让夫人凭借什么去威胁六爷,而是以此与六爷结盟。”
“此言何意?”
“夫人说这寨子早晚是六爷的,但卦象却并不平顺。”溯辞道:“想来六爷年纪轻轻便得老爷子重用,已经引起旁人不满了吧?”
陆娇眸光闪动,叹道:“不愧是仙姑,这点事都被算中了。”她慢慢站起身,款步行至窗边,看着纸窗上模糊的光影,低声道:“老爷子子女众多,如今的三当家、四当家早年更是老爷子看重的儿子、也是左膀右臂,若非当年那一乱令这几位当家的失了老爷子的心,也轮不到六爷。”
“老爷子固然金口玉言,但谁能保证六爷上位一定能服众呢?”溯辞趁机道:“六爷心中想必也对此一清二楚,夫人若不愿以色侍人,不妨成为六爷的助力,让他不得不保你。”
陆娇立在窗边久久未动,溯辞也不急,慢慢收好蓍草,给自己斟了杯茶润嗓子。直到一盏茶见底,才听得陆娇幽幽的声音:“下一卦该何时算呢?”
“这要看夫人的选择了。”溯辞笑道:“只要夫人做出选择,我便可为夫人卜下一卦。”
陆娇慢慢转过身,看了她许久才道:“好,仙姑请先歇着吧,若有什么缺的,知会香蕊一声即可。若院子里觉得闷,也可去寨里走一走,记得带上丫鬟,有些不能去的地方,她会告诉你。”
“多谢夫人。”溯辞起身含笑行礼,“在下静候夫人佳音。”
“承你吉言。”陆娇点点头,随后转身慢慢走出屋子。
等脚步声彻底远去消失,溯辞这才松了口气,也不敢太过大意,将包裹放好,又把屋子从头到尾查了一遍,确认无暗室机关后才倒头躺去床榻上,面具也不摘,直接埋进衾被间长长叹息。
昨日玩的太狠,加上今日奔波,只觉万分乏累。但心底千头万绪却片刻也不肯停歇,想着如何探一探黑龙寨的虚实。
不过祁望山要去徐冉的消息着实令她吃了一惊,也隐隐生出担忧,这两大寨子过早对上,只怕留给将军准备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尽早摸清黑龙寨盘踞多年最大的倚仗和底牌,才好对症下药、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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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寨。
这些日子魏狄常来找徐冉练武,二人从越州起便是打出来的交情,相互切磋,也把对方的脾性摸了个大概。
如今薛铖回来,魏狄便兴冲冲地对他道:“将军,徐冉这人确实有将才,功夫不错,也有些谋略,更重要的是够猛!她和寨里那几个当家的训出来的一支Jing兵个个悍勇豪迈,颇有咱们亲兵的风姿!”
薛铖正在研究地形图,听他兴冲冲地说了这么一大段,饶有兴致地抬眸看向他,道:“我不在的这些天,你倒是把寨子摸透了,徐大当家怕是也把你摸透了吧?”
魏狄嘿嘿一笑,说:“我这不是为将军招揽人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