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默默道:恐怕就是被你坑怕的!
甘冽的酒入腹,徐冉长长舒了口气,转脸看向魏狄,把碗伸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碗边,道:“魏狄,你这人真挺有意思的。”言罢无视他呆愣的表情,将一碗酒饮尽,放下碗便负手大步离去。
魏狄看了看碗中慢慢散尽的涟漪,又看了看徐冉的背影,喃喃道:“酒还没喝完呢,这就走啦?”
半晌又自顾自补了句:“还是留点给她送去吧,省得又说我讹她的酱rou。”
第76章 偶遇
远安城之繁华, 无愧外间的传说。从城门沿宽阔的主街道一路向里走,沿街的商铺屋舍渐次拔高,越往中心去,亭台楼宇越是Jing致。
从外头乍一看似乎只是做工细致,但里头往往暗藏玄机,城里最有名的酒楼甚至比京城的霜园更加奢华,玉石铺街金箔扎花,连里头侍女发间簪的都是东珠、身上披的都是云锦。寻常稍有格调的酒楼虽不至如此,但堂内摆放的瓷瓶、墙上挂的字画也都是名家之手。城中时不时就能看见衣着光鲜的公子小姐, 头顶玉冠,腰镶金石,明珠缀履, 步摇衔翠,风姿卓然。
薛铖与溯辞坐在沿街的酒楼上, 看一路车水马龙,品一壶陈年佳酿, 一时间竟也有回归京城的错觉。
面前一碟烩鱼片尚冒着热气,雪白的鱼rou缀着点点葱花,入口滑嫩鲜美。溯辞一片入腹,不由得感叹起来:“这一趟真是没白来。”
薛铖笑着摇头,目光却投向远处一片园子, 目光幽深。
这远安城中不少名头响亮又金贵的店铺,纵使有钱也不接生客,非城中显贵之人不得入。先前他们被涟水园拦在门外, 转头便看见店伙计笑脸迎了一位陆姓公子和几位同伴入园。单看衣着举止,恐怕都是城里有名的大姓世家。
这里世家之间的牵绊联系,恐怕不比京城简单。等来日他孤身赴任,想在这些利益相关的世家间撕出一道口子,绝非易事。
醇酒入喉,混着种种思虑,深埋入心。
不多时,街上突然传来sao乱之声,抬眼看去,只见一个鲜衣怒马的年轻公子在熙攘的街道上快马疾驰而来!
长街人群密集,可这位公子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哪怕一路惊得人连连退让、撞翻了不少摊铺,他依然高扬马鞭,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无辜遭殃的路人摊贩虽心有不忿,但一见这位公子相貌衣着却不敢出声,只能自认倒霉嘀咕两句。
但这样快的马速不是所有人都来得及躲闪的,一位身怀六甲的妇人恰在街边挑团扇,不知被谁搡了一下,踉跄两步竟往街中央跌去。此时快马已至跟前,那公子见状皱了皱眉,竟未立即勒马!
眼瞅着即将撞上那妇人,路边突然伸来一只手拽了妇人一把,同时一条扁担从旁挥出,狠狠击在了马腿之上。
马儿吃痛一声长嘶,向另一侧倾斜过去,那公子顿时大惊,好不容易制住了马儿,立即向出手那人怒目而视,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打本公子的马?!”
“段公子,你该庆幸这一扁担打的是你的马,而不是你的脑袋。”
这话回得嚣张放肆,周围的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齐刷刷看向声源方向,唯那妇人劫后余生惊疑未定地向出手之人连连道谢。
出手的是一个穿着花布裙子的妇人,约莫四十来岁的年纪,长发盘在脑后,无半点钗环首饰,反而簪着数枚梅花镖。她仰着脸看段公子,大喇喇地把扁担往肩上一搭,柳眉倒竖,大有再给他来一扁担的架势。
这段公子乃是涿州刺史段荀幼子段年彰,素来嚣张跋扈,是远安城出了名的霸王,仗着段家权势肆无忌惮,无人敢触其逆鳞。
如今骤然当中吃了一记扁担,段年彰怒从心起,立即一鞭子抽向那花裙妇人,恶狠狠道:“敢同本公子这么说话,我看你是活腻了!”
花裙妇人一挑眉,赤手抓了他的鞭子,道:“小子,没直接抽你脑袋上已是看了你爹的面子,别不知好歹。当街纵马行凶伤人,就算是刺史,也得给老百姓一个交代。”
段年彰想要抽回鞭子,却被她攥得死死的,撼动不了分毫,又骂道:“在此之前,还是先问问你当街行刺朝廷命官该当何罪吧!”
“你这挂个虚衔的也好意思称朝廷命官呢?”花裙妇人嗤笑,见他实在拽得辛苦,冷不防松开鞭子。
段年彰正使大力拽得起劲,陡然那头撤去力道,差点没一个仰倒栽下马背,顿时气红了眼,怒道:“当街行刺、出言不逊,你就等着我爹拿你问罪吧!”
“那我可就在苍山上恭候刺史大人大驾咯。”花裙妇人不以为意,曼声应道。
听得苍山二字,周围的人变了脸色,楼上薛铖溯辞二人讶然对视一眼,而段年彰也目光陡沉,半晌冷哼一声,道:“算你命大。”言罢重新扬起马鞭,驾马而去。
花裙妇人摊摊手,这才弯腰去捡方才情急之下丢在路边的包裹。
谁知正是这弯腰的功夫,段年彰于马背上回首,同时袖箭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