铖和魏狄看着她们兴奋地商量该怎么把祁龙四夫人引入套的计策,突然有种这话没法再谈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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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过去,四人最终敲定了计划。
黑龙寨由溯辞一人去探,扮作神棍在寨子附近的村落和四夫人常去买胭脂水粉的镇子里摆摊算命,一来混个脸熟,二来好引四夫人注意。
而徐冉则以行猎为由头,带薛铖魏狄燕娘等人去打探其他几个寨子的情况。无论关系好恶,其他那些大小匪寨可比黑龙寨容易对付得多。
计策已定,四人决定休憩一晚,明日再分头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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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日落时分,山林被艳丽的彩霞染透,薛铖和溯辞并肩沿着山路走上后山,远观日落。
晚风撩动发丝,薛铖牵着她的手,轻轻摩挲她柔软的指腹,欲言又止。
“将军?”溯辞察觉到他的情绪,低声唤他。
薛铖转脸望向她的眼瞳,笑道:“该改口了。”
“难道我要和徐姑娘一样,喊你薛大?”溯辞笑道。
“你可以再多加一个字。”
“薛大哥?”溯辞眉目弯弯,轻声唤了一句。
“嗯,我在。”薛铖伸手替她拂去颊边乱发,含笑应道。
溯辞起了玩心,眨眨眼甜腻腻地又喊了声:“薛哥哥。”
薛铖的手顿了顿,突然低下头凑近她,顺着她的话说:“辞妹妹寻我做什么?”
“哎呀。”溯辞伸手推他,嗔道:“也不嫌腻得慌!”
“不腻。”薛铖在她额上啄了一口,这才直起身,道:“你喊的,怎么听得腻。”
溯辞屈指挠了挠他的手心,重新把目光投向绵绵山川。
“黑龙寨一行,我不放心你。”并肩立了许久,薛铖才低低说了句。
“没事的。”溯辞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道:“我又不是头一回出门的小孩子,够敢一个人千里迢迢从西境跑来找你,这点事不必忧心。”
“知道你能是一回事,担不担心是另一回事。”薛铖揽过她的腰,轻叹道:“你跟着我,似乎总是出入这种险境。”
“我愿意,你还能赶我走不成?”
“舍不得。”薛铖将脸帖上她的头,“也舍不得让你饱经波折。”
“世间万事,哪有顺遂到底的,就当是上苍在考验我们的决心吧。”溯辞宽慰他,“不改初衷,才能一往无前。唯一往无前,可破这万般阻碍。”
薛铖面有动容之色,伸手紧紧把她拥入怀中,良久才嘱咐道:“你自己去,千万小心。”
“我有分寸,你们尽管等我的好消息吧。”溯辞把脸埋进他的怀里,细嗅他怀抱里清爽的味道。
二人相拥晚霞之中,直到那变幻的色彩逐渐在天际泯于一线,地面的影子慢慢揉进夜色中时,薛铖才在她耳边郑重道:“涿州风光这样好,不如咱们就在这儿择日成婚吧。不等什么劳什子旨意了,世子妃我如今说了不算,但将军夫人的名分还是给得出的。”言罢顿了顿,又轻声叹:“不愿再委屈你了。”
溯辞在他怀里蹭了蹭,笑着说:“那我就等着将军以这涿州万顷山水风光为聘,来迎我过门了。”
“定不负卿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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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溯辞重新翻出那一身神棍装扮,一丝不苟地套上,又备好占卜所需一切物件,揣上细软,戴好面具,这才走出屋门。
徐冉头一次见她这副装束,满脸惊艳,围着她左右转了好几圈,赞道:“这身装扮,说是九天玄女降世我也信呐!”
魏狄白她一眼,腹诽一句:油嘴滑舌!
把溯辞从头到脚赞了个遍,徐冉这才从袖中摸出一个薄薄的小册子,递到溯辞手上,说:“黑龙寨那些我认得的、有头有脸的人叫什么、有什么喜好禁忌我都给你写上头了,包括四夫人的。你一路上自己琢磨着,也别表现太过,适可而止。还有自己小心些,我让一个信得过的哨兵偷偷跟着你,但不会跟太紧,最多护你路上周全罢了,若入了黑龙寨,就得靠你自己了。”
完了又塞给她两支烟花引信,道:“若遇上实在处理不了的险境,就把这个放了,我放了人在外围,必会想方设法救你。”
她拍了拍溯辞的肩,肃色道:“我只愿你永不会放这引信。”
“徐姑娘费心了。”溯辞将东西一一收好,笑着致谢。
“别整天徐姑娘啦。”徐冉不由分说挽了她的手,道:“叫我徐冉就成,或者阿冉也行,徐姑娘太生分了。”
“好。”溯辞点头应下,看着她喊道:“阿冉?”
“诶!”徐冉整张脸都亮了,也不管后头还杵着薛铖魏狄和燕娘,拉着溯辞就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带你走小路,那上头还有花,前两天就开了,可美了!”
后头三人看着徐冉一副兴奋样子,同时叹了口气,认命般地跟上她们的步伐。
一行人未走大路出寨,而是从山寨后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