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即便看热闹的人居多,但也有不少求卦之人,从京城名店的大掌柜到勋贵世家衣着低调的嬷嬷小厮,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就连薛铖从街边路过,见此盛况也不免咋舌,慢慢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二楼。那个熟悉的雕花窗户此时紧紧闭着,并没有见到那张熟悉的脸。
跟在他身后的李檀见状好奇地辏过来,问:“将军也对这个感兴趣?”
他自薛铖任职那日被揍得体无完肤之后老实了许多, 后来又寻遍由头又比了几场,无一例外均以惨败告终。最近的一次被薛铖夸了句有长进之后,整个人都雀跃了, 如今偶尔跟着薛铖办事,也算有模有样。
“只是没想到会有如此多人。”薛铖摇摇头, 收回目光道:“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穿过街市,直奔大理寺而去。
此时大理寺卿沈丛言正在厅内恭候薛铖大驾, 不为别的,正是为了近日沸沸扬扬的临安王遇刺及宋大公子惨死的案子。
这两桩案子皆由大理寺经手,其中关节和棘手程度沈丛言心知肚明。虽然瞒下了其中与太子有关的线索,但案子还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必须尽快找到这个竹柳公子。
然而沈丛言翻遍卷宗, 有关竹柳公子的记载寥寥无几,根本无迹可寻。他找来薛铖,一则因他常年在外, 多有接触过江湖草莽,兴许能有些线索;二则出了这样的事,需要抽调人手保护宋御史的安危。
等薛铖和李檀抵达大理寺、听沈丛言说完来龙去脉后,薛铖低眸沉yin片刻,道:“魏狄的路子多,此事倒是可以让他去打听打听。至于宋大人的安危……”他看向沈丛言,问:“沈大人觉得竹柳公子还会再犯案?”
“不无可能。”沈丛言道:“杀手受雇于人,宋大公子平日与人素无仇怨,理当不该横遭此祸。”
薛铖道:“沈大人以为杀手是冲着宋御史去的?”
“宋御史为人耿直,为官数载得罪人的数不胜数,杀其子为警示,这样便能说得通了。”沈丛言又道:“大理寺已经征得宋御史首肯,正在调查他近日经手的事件,应当会有所发现。”
一旁的李檀皱眉插话道:“若根据沈大人推测,那近日刚被宋御史弹劾的魏荃魏大人岂不嫌疑最大?”
薛铖和沈丛言同时深深看了他一眼,看得李檀一脸茫然:“难道我说错了?”
见他一副天真模样,沈丛言顿时有些想笑。
安定侯和魏荃同为太子一党,你这个饱受太子照拂的安定侯府小少爷竟然带头把魏荃拉下水,若被安定侯知道,非得气死不可。
他又看了看薛铖,目光带上了几分深意。
看来这个敢把李檀带在身边的薛大将军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事情还未有定论,慎言。”见沈丛言半天不说话,薛铖开口训道:“如今当务之急还是找出这个竹柳公子,才好摸出背后主使。”
沈丛言这才点头,拱手道:“这两件事就拜托薛将军了,但凡有任何消息,劳烦尽快知会大理寺一声。”
“自然。”
***
正当薛铖等人议事之时,九宝茶楼这边热闹非凡。
溯辞今日并未以仙姑身份亮相,换了一身毫不起眼的装束,带着帷帽缩在茶楼角落里,一双眼不着痕迹地将楼中人打量了个遍,听着旁人议论纷纷偶尔还兴致勃勃地插上一两句话,仿佛摆下这么大阵仗的人不是她一般。
巳时三刻一过,茶楼掌柜笑呵呵地掀了帘子出来。
溯辞昨日就已吩咐茶楼掌柜不必等她露面、并留下了夺得头筹者卜卦的时间地点,如今即便没有白衣仙姑坐镇,茶楼掌柜也应对自如。
见主角不在,不少人难免唏嘘一声,但很快被出价的盛况吸引了过去。
聚宝阁掌柜率先出价,引得京城各家名店竞相追逐,一轮下来将价钱抬到了一千八百两金子。兰苑的窈娘绞烂了帕子,一双妙目狠狠瞪着春风得意的石园掌柜,终究还是没敢再往上加。
围观之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
一千金本就不是什么小数目,如今竟被抬到了一千八百两!这得是多少人这辈子都够不着的数目!
见无人加价,石园掌柜笑眯眯地起身催促茶楼掌柜拍板,哪知话不到一半,就被另一个声音压了下去:“两千两。”
说话的是个中年男子,衣着素净,眉目间透着一股无可比拟的沉稳气势。石园掌柜一眼瞪去,刚想开口却认出了对方身上衣料上绣纹的出处,一句话噎在嗓子眼,脸涨得通红,还是灰溜溜地又坐了回去,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人群又是一声惊呼,然而呼声过后堂中倏地安静下来,好奇、探究的目光纷纷投到那个中年男人身上。石园身价不知几何,能让石园掌柜噤声认输之人,只怕来历匪浅。
这种反应似乎早在那中年男人的意料之中,他施施然起身,曼声道:“掌柜的,这一卦我可以拿走了么?”
茶楼掌柜愣了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