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不如请国师先到大理寺说一说你混入京城的缘由罢!”
“这就不太妙了。”黎桑颇为苦恼地叹口气,对溯辞道:“溯辞,我改日再来接你。”言罢轻身而起,飞檐走壁,很快便消失在屋舍之间。
“溜得倒挺快。”溯辞看着黎桑消失的方向,低声嘟囔一句。
薛铖并没有追,收剑归鞘,转头问溯辞:“没事吧?”
“没事。”溯辞摇摇头,却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奇怪地看着薛铖,问:“你不是去左骁卫府了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回去再说。”薛铖深深看了她一眼,领着她朝小院走去。
溯辞看着他宽厚的背影,突然没有缘由的一阵心虚,抬手搓了搓鬓角,小步跟上。
薛铖径自走入主屋,在溯辞进屋之后反手关上门,而后在椅子上坐下,一手轻点桌案,挑眉对她道:“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大约是他身上的气势太过凌厉,溯辞缩了缩肩,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个……我一会还得去季府呢。”
“我一会儿差人送信过去,说你去不成了。”手指在案上一敲,薛铖面无表情地说道,双眼微眯,露出一丝警告的神色。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与北魏的关系无论如何都要问清楚。
溯辞顿时怂了,十分干脆地举手投降道:“我坦白!我是真的不认识他,但我知道黎桑这个名字!”
黎桑,这个名字在云浮宫几乎快要成为一种禁忌。
云浮宫世世代代信奉神明、天命,以维护天道命途为使命,力求以凡人之目窥得天机、得到天命预示。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甘于止步知晓天命,千百年来有无数自命不凡者妄图以人力Cao纵命数,而黎桑就是其中之一。
十四年前,黎桑毁坏圣物逃出云浮宫,一路逃至北境,被当时的北魏国师收留。黎桑天赋异禀,又在云浮宫修习多年,被国师视为天赐瑰宝悉心教导、倾囊相授,最后接任国师之位,步步走向巅峰。
“期初我一直以为他和那些叛逃的人一样,只不过运气好了些,攀上了北魏这颗大树。”溯辞的声音慢慢沉了下去,一字一顿道:“直到五年前,我遇到了北宫政。”
那一瞬,薛铖的手指不自觉紧攥成拳。
七年前,溯辞离开云浮宫四处游荡,最后在北边的月桑部落落脚。她不曾暴露身份,直到五年前,北魏的骑兵攻入月桑部落,为首的年轻将领拿出了她的画像。
部落中人心善,偷偷瞒着北魏人要将她送走。临去前,她央着部落里手脚最快的孩子将占卜用的石子偷偷嵌在了割rou用的匕首上,在那个年轻将领握住匕首的那一刻,溯辞看到了他的命途。
北魏太子北宫政,锐不可当的人间战神,也是天下血火的起源。
她被仓促送走,但等到她凭借云浮宫圣女的身份求来昌都部落的援军重返月桑部落时,整个部落早已被大火焚为灰烬。
“我在西境找了足足一年,没有发现一个月桑部落的幸存者。”溯辞闭上眼,轻轻颤抖着。
从那之后,她就开始想法设法遮掩这张脸,开始筹备东去晋国之路。
薛铖的面色软和下来,起身上前轻轻握住了她的双肩,温声道:“放心,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薛将军。”溯辞伸手按上他的前襟,道:“黎桑是云浮宫人,他选择北魏绝对不是偶然,他看中了北宫政的命格,要拥他为天下之主!一旦让北宫政入主天下,月桑部落的惨剧将会在各地重演!”
薛铖眸色微沉。
北宫政嗜杀,他手底下军队那种不要命的打法薛铖领教过很多次,他毫不怀疑若北宫政上位后会更无所顾忌地南攻屠城而下。
“不会有那一天的。”薛铖斩钉截铁道。
无论是为了自己、为了家国还是为了天下,他必须阻止北宫政的铁骑!
溯辞慢慢弯腰低头,将额头抵上他的胸甲,低声喃喃:“但愿如此。”
察觉到她身上哀伤的情绪,薛铖改握为揽,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
二人的姿势像一个不太亲密的拥抱,在光影割离的室内慢慢染上一丝旖旎的味道。
但这种氛围没能维持太久。
溯辞吸了口气,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狐疑问道:“我坦白完了,所以将军你是为啥突然跑回来的呢?”
薛铖有一瞬想堵她嘴的冲动。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只小布包递给她,“给你的。”
溯辞咦了一声,伸手接过,从中取出一个红绳串着的小玉坠来。那玉坠通体洁白,乃是一只貔貅的模样,雕琢得玲珑可爱。她爱不释手地在手心翻来覆去看了许久,突然伸手往薛铖面前一递,道:“帮我带上。”说着又转过身去,撩起垂落的长发。
薛铖嘴角慢慢浮起一丝笑意,伸手将红绳系上她的脖颈。雪白的肤色让他想起那道伤疤,他的手微微一顿,问:“伤口好了么?”
“早就没事了。”溯辞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