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那边,送些上好的药材过去,让他安心养伤。”薛昭仁又吩咐道:“让他切勿Cao之过急,这一笔帐,有他还的时候。”
“是。”裴书领命,又道:“左相大人到了。”
“请他来书房。”薛昭仁理了理衣袖,从桌案后走出,缓步行至外间。
瑞兽香炉熏着御赐的龙涎香,墙上字画、屋角花瓶,无处不透着华贵与Jing致。不多时,裴书领着左相孟乾步入书房,而孟乾身后还有一个带着黑纱斗笠的人。
裴书上好茶水便知趣地退出书房、带上门,顺带遣散了附近的下人。书房内,孟乾笑着对薛昭仁行礼,道:“殿下,我把人带来了。”
薛昭仁微微点头,那个头戴黑纱斗笠的人躬身上前摘下斗笠,露出一头微白的发,脸上堆着笑向他行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李太医,许久不见,身子骨可还好?”薛昭仁虚扶一把,笑容和煦。
太医令李荣林眼中Jing光闪烁,脸上的笑容可以称得上是谄媚,忙道:“劳殿下记挂,微臣这副老骨头还能为殿下尽犬马之劳。”
孟乾负手立于一旁,转动着翠玉扳指,与太子一样眉目含笑,成竹在胸。
书房附近一片安静,有风穿树丛,带着仲秋的寒凉慢慢吹遍整个皇城。
***
溯辞这厢睡得格外踏实,直到阿清端着炖好的鸡汤入屋,鸡汤鲜香的味道争先恐后地钻入鼻尖。只见她鼻尖动了动,瞬间睁开双眼,掀被子、下床套鞋一气呵成,嗖地一下蹿了出去,大叫道:“rou汤!”
阿清被吓了一跳,险些把盆给掀了;薛铖与魏狄默默别开眼,不忍直视;倒是棠棠噗嗤一声笑了,把手中的碗搁上桌,笑眯眯地对溯辞说:“刚出锅热乎着呢,快来尝尝。”
溯辞点头如捣蒜,忙扑到桌前坐下,双膝并拢背脊挺直,两只手的指尖搭在桌沿,目光灼灼地盯着棠棠给她盛汤,就差在脖子上栓个牌子,写上求喂食仨大字了。
肥美的山鸡配上鲜嫩的豆腐和饱满的菌子,文火慢炖,末了又添了一把绿油油的野菜,把rou的香、菌子的鲜和野菜的清爽通通溶进汤中,更别说那白嫩嫩的豆腐,一口混着汤从舌尖滑进肚里,说不出的舒服熨帖。
许是薛铖先前那句忌荤腥的震慑,棠棠给她盛的那碗一根rou丝都寻不出。溯辞左手不太利索地拈着筷子,一面吹着气,一面三下五除把汤吞下肚,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嚼着最后一片菌子,一手托腮,直勾勾盯着薛铖的碗看。
薛铖吃了一大半,碗里剩一只鸡腿,还没下嘴。
溯辞微微倾过身,手指摩挲着筷子,蠢蠢欲动。
薛铖早就感觉到她那灼热的目光,偏偏慢条斯理地喝汤吃rou,可直到一碗汤见了底,那只鸡腿依然完好无损地靠在碗边。
这下溯辞忍不住了,目光在旁边这几人的面上一转,蓦然出手一筷子戳向薛铖碗里的鸡腿。薛铖自有防备,筷子在手中一转,刷地敲向她的手背。
溯辞吃痛收手,看向薛铖的眼里又多了几分幽怨。
“出息。”薛铖轻嗤一声,摆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把自己碗里的那只鸡腿夹去了溯辞碗中。
溯辞的眼神瞬间亮了,冲他龇牙一笑,埋头大口啃起rou来。
薛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伸手端起茶杯送至唇边,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另一边喝汤吃rou的魏狄也重新把目光放回碗内,内心冷哼一声:将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特意给人姑娘留的!
吃饱喝足,溯辞又乖乖喝了一碗药,Jing神恢复了不少,又不愿在床上窝着,便一脸好奇地去找棠棠说话。
见她来了Jing神,薛铖也盘算起出谷的事,与魏狄一同向阿清打听出路。阿清对他们的敌意消减了一些,遂提议带他们去出谷的小路转一转、探探情况。
棠棠腿脚不便,溯辞身上有伤,自然留在了木屋。恰时近日暮,天边层云染上红金的颜色,给小小山谷点缀上斑斓的光影。溯辞鲜少见过这样的景色,兴致勃勃地拉上棠棠去花田里看云彩。
风送花香,光影变幻。溯辞坐在石头上,仰着脖子看天边逐渐流逝的金红色,感慨道:“真美啊,西境走几里的路都未必有树木,很难看到这样的景色。”
“你是西境人?”棠棠好奇地发问。
“嗯。”溯辞伸手在虚空中勾勒云彩的轮廓,说:“在西境,金色的眼眸是神明的象征,金色异瞳代表着天神和人间的桥梁。你若生在西境,很有可能就是某个部落的神使,别人和你说话可都是要弯腰低眸,不能直视你的。”
棠棠闻言垂下眼睑,盖去了眼中的低落,她轻声说:“可是娘说异瞳是不祥之兆,生来就是不详之人,会累及旁人。可能,都是命吧。”
溯辞闻言愣了愣,突然侧过身抓起棠棠的手,目光灼灼问道:“棠棠,算个命么?”
第14章 命格
金眸异瞳之人,溯辞从小到大只知道一人。那是西境最大的部落中的大祭司,自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