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了小家伙一口。
蒋氏瞧瞧儿子,赞同地点头,对着长女笑道:“澜亭是容貌脾气都随了你们爹爹,小小年纪就绷着脸,好像谁欠了她似的,澜桥澜音就都爱笑了。”
谢澜亭清冷面容不变,只有目光柔和了些,谢澜桥则伸手跟妹妹抢弟弟,“该给我抱会儿了!”
谢澜音笑着将弟弟送了过去,谢澜桥刚逗了小家伙一句,外面薛九突然兴奋道:“夫人,大爷来接你们了,旁边的好像是表公子!”
娘几个一听,谢澜音立即挪到了车门前,谢澜桥动作比她不慢什么,一把将弟弟塞回母亲怀里,她也凑了过去,姐妹俩一起朝对面马上的俊美男人喊爹爹,一个声音清越,一个娇软动听,合在一起听得谢徽心都快化了。
“爹爹,我好想你啊!”父亲越来越近,谢澜音望着久别重逢的父亲,眼里忍不住转了泪。
谢徽身披石青色大髦,面如冠玉,赶到车前见小女儿眼睛水汪汪的,若不是年纪大了要避讳,谢徽真想将两个女儿都抱到马上稀罕稀罕,这会儿只能压抑着思念之情劝道:“别哭,外面风大,仔细皱了脸。”
谢澜音乖乖点头,努力将眼泪憋了回去,再抬眼见父亲旁边多出了一个十八.九岁的俊公子,白袍外系着华贵的貂皮披风,唇红齿白清俊端方,正默默笑着打量她们,与记忆里的少年模样重合,她笑容更甜,亲昵地喊道:“展表哥。”
舅舅家里三个表哥,亲姑母家里就唐展一个,因姑母厌恶陈氏,出嫁后再没回过杭州,谢澜音便只在小时候进京时与唐展相处过,论亲密,是远远不如与蒋怀舟三兄弟的,但那并不影响表兄妹间的亲情。
谢澜音可不是内向的人,只要是她喜欢的亲戚,便能甜甜地打招呼。
唐展上次见表妹们还是三年前,如今表妹们都长成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他由衷夸道:“澜音澜桥越来越好看了,若不是舅舅领着,我都不敢认了。”
谢澜音抿唇一笑,高高举起车帘打趣道:“大姐也好看,展表哥快夸夸她。”
唐展顺势看过去,对上大表妹酷似舅舅的冷脸,哪敢随便夸,朝谢澜亭点点头,翻身下马,朝最里面的舅母行礼:“舅母远道而来,景扬未能远迎,还请舅母恕景扬不敬之罪。”
“起来吧,都是一家人,瞎客气什么。”蒋氏将儿子抱紧了些,看看一表人才的外甥,再瞅瞅眼中含情的丈夫,柔声催道:“行了,这边太冷,咱们先回去,进了屋再好好叙旧。”
唐展点点头,恭敬地退到了一旁,重新上马。
而此时的武定侯府,谢定领着一家人已经在厅堂等着了,子女孙辈的都在,唯独他旁边那个属于陈氏的位子,是空的。?
☆、第69章
? 谢澜音一行人抵达武定侯府门前时,天空里已经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谢徽接过被襁褓裹得严严实实的儿子,轻声询问妻子,“先去厅堂?”
打完招呼一家人就可以回自家的院子团聚了,免得坐了会儿还得再去见父亲。
蒋氏都听丈夫的,逐个扫过三个女儿,示意她们跟在身后。
谢澜亭面无表情,谢澜桥微微抿了抿嘴,谢澜音走在两个姐姐中间,脸色最不好看。
像是知道几个女儿心里都在想什么般,绕过影壁后,谢徽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嘱咐孩子们道:“那件事,你们祖父有他的苦衷,如果你们不能释怀,私底下怎么不满都行,人前还是要敬重。你们三叔三婶为人公正,一直都很关心你们,往后相处不可失了礼数。”
害他的人是陈氏,如果长女出事,谢徽定要陈氏赔命,但现在他们父女平安,谢徽就不想再对付一个妇道人家。父亲,谢徽对他从来没有抱过什么期待,与其说是父亲,他更愿意将父亲看成传授他功夫战法的先生,对他有教养之恩,所以父亲对陈氏的处置,谢徽以局外人的身份看,能够理解,他只是心疼妻子与女儿们为他受到的委屈。
陈氏与谢循、谢瑶兄妹,谢徽把他们当外人,从未放在心上过。
至于自小聪慧而立之年就当上户部郎中的老三谢律,在谢徽眼里则更像是兄弟,小时候谢循听陈氏的话冷落他,谢律则不知为什么,更喜欢缠着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为此没少挨陈氏的骂。谢徽喜欢独来独往,最初并不想与谢律当兄弟,不过被缠的次数多了,他渐渐就习惯了身边有一个被陈氏数落“吃里扒外”的三弟,不像亲妹妹谢瑾,对陈氏等人一概仇视。
父亲的意思谢澜亭早就明白了,此时微微颔首,神色不变。
谢澜桥早就知道父亲的脾气,肯回侯府便是不计较的意思,是以也浅笑着表示明白。
唯有谢澜音幽怨地望着父亲,恨铁不成钢。
她的爹爹,就是太大度了。
谢徽安抚地摸了摸小女儿脑袋,注意力终于都回到了妻子身上,怕她心里不痛快,他压低声音道:“她自进京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独居在静心堂,以后你只当没有这个人,不必过去晨昏定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