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耽搁,脚步轻快地出了屋。
蒋怀舟谢澜桥已经在前院等着她了,听到脚步声一起回头,就见小姑娘穿了一身白色圆领袍子,领口杏色,腰系同色玉带,行动间腰肢纤细如弱柳扶风,别的地方不用看,单看这双手可握的小腰就知她是个姑娘。
“你还不如直接穿女装,哪有男子长你这样?”蒋怀舟抽.出折扇挑刺小表妹的打扮,说到哪里扇子就点到哪里,“你看你这眉毛,是不是特意描过了?还有你的嘴,涂这么红……”
谢澜音冤枉极了,一把拍开他的破扇子,“谁描眉涂唇了?我从小就长这样!”
她太过貌美,不打扮也像是Jing心打扮过的,为此常常被一些闺秀讽刺狐.狸Jing,小小年纪就学大姑娘那般描眉画眼。当着那些人的面谢澜音只做耳旁风,其实心里不好受,现在表哥说她,哪怕她知道表哥只是在开玩笑,也有点不爱听。
谢澜桥知道妹妹的心结,瞪着蒋怀舟道:“三表哥还没到二十岁,眼睛怎么就不好使了?”
蒋怀舟哪能不知道小表妹没装扮,欺负完了赶紧说甜话哄人,新奇地盯着谢澜音道:“原来表妹没用那些东西啊,嗯,我表妹果然是天生丽质,美得连我都没看出来。”
“少嘴贫,快走吧!”谢澜音哼了声,嘴角高高翘了起来,怕被表哥看见,领头走了。
蒋怀舟看看谢澜桥,两人都笑了,大步跟了上去。
西安名胜颇多,一路逛过去,从大慈恩寺出来时,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蒋怀舟吩咐长安去取马车,他们兄妹三个暂且在寺外的树荫下等候,与表妹们提议道:“晌午去明月楼吃?西安酒楼里数他家厨子最好,饭后想听曲听说书都行。”
“我想听说书。”谢澜音一脸不信地看着他,“唱曲的都是貌美的姑娘,我怕表哥的魂儿被人勾了去。”
“没大没小,这话也是你说的?”蒋怀舟敲了她一下。他眼光高,一个唱曲的怎会入他眼?
谢澜音刚要还手,蒋怀舟神色微变,皱眉问赶过来的长安,“马车呢?”
长安跑得出了一身汗,晦气道:“公子,咱们的马车跟李家的马车停在一起,李家小少爷贪玩,不知从哪弄来的巴豆,给一排马都喂了,这会儿……”
这会儿一起拉呢。
谢澜音嫌弃地皱眉,好像闻到了味儿似的。
谢澜桥疑惑地问表哥,“李家?”
蒋怀舟冷哼道:“是汇通钱庄李家,他家小少爷顽劣不堪,没少做这种事情。”
“那咱们怎么回去啊?”谢澜音望望来路,着急地道,从这里去内城,坐马车也得走两刻钟,总不能走着回去吧?
蒋怀舟正要吩咐长安去寺里问问有没有马匹可借,忽见一辆马车从寺里驶了出来,他眼力好,很快就认出了那个车夫,正是在华山玉井楼偶遇的三人之一。
蒋怀舟从小跟在父亲身边走南闯北,身上是有些江湖儿女的豪爽劲儿的,旁人有难向他求助,只要能帮的可以帮的,蒋怀舟都会施以援手,他遇到小麻烦也会大大方方地求助他人。今日若只有他一人,他完全可以借着之前的一面之缘开口求搭次顺风车,只是……
看看两个女扮男装的表妹,蒋怀舟还是决定先派长安去借马。
长安过来前问过了,因担心主子们等得急问的人不多,现在已经禀明了情况,便折了回去。
蒋怀舟示意表妹们往路边走走。
谢澜音姐妹也都认出了卢俊,但谁也没有想过借搭陌生人的车,特别是谢澜音,她可记得那位俊美的公子是如何冷漠对待大表哥的,这种眼睛长在头顶的人,就算他们求助,对方也不会帮忙吧?
“三表哥,李家就没人管教那个小少爷吗?再胡闹,哪有这样的?他们就不怕得罪达官贵人?”心思回到了罪魁祸首上,谢澜音对着远处的寺景抱怨道。
蒋怀舟低声给她解释,“李东家是三脉单传,轮到他,家里妻妾成群,儿子只生了这一个,还是老来得子,养得就骄纵了,只是如果李东家再不严加管教,我看李家的家业早晚也得败在他儿子身上……”
兄妹三个轻声议论,卢俊驾车缓缓靠近了,目光在蒋怀舟身上转了圈,想到蒋家的财力,想到他去取车时听到的马厩sao动,他压低声音同里面禀报道:“公子,蒋三公子在前面,他的马应该也被喂了巴豆。”
萧元正在喂挂在一旁车壁上的黄莺鸟,闻言没什么反应,葛进在旁边坐着,卢俊才开口他就凑到了车门前,透过缝隙往外看,根据身形辨认了出来,回头时声音里多了分惊喜,“公子,谢家两位姑娘也在。”
萧元喂完爱鸟,放下白瓷碟子,取出帕子擦手,垂着眼帘问:“怎么,你很高兴见到她们?”
葛进暗骂自己不会说话,嘴上已熟练地打起圆场来,“不是,我……”
“那就搭他们一乘。”萧元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葛进狐疑地盯着他,想知道主子到底是自己想邀请蒋怀舟三人还是真的因为他的缘故,只是才盯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