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在他身上甩了甩,抖了抖耳朵,不理会,继续慢腾腾地走,过了一会儿竟然还趴下了。桑意哭笑不得,从银狼身上下来,左右看了一圈,最后找到一个适宜落脚的山洞,准备把这只大家伙牵进去。这里是一处幽深的峡谷,入眼苍翠,想必也没什么行人,桑意琢磨着在这里休息一下,一边走一边对银狼道:“我要跟小郎君告状,他一走你就偷懒。”
银狼在地上打了个滚儿,跳起来就准备扑进他怀中,桑意笑着接住了,也不免被撞得连连后退,一人一狼玩闹半晌,忽而听得近处冷不丁的一声:“左护法?”
桑意恋恋不舍地把银狼的厚实柔软的爪子放下,扭头看过去。来人有点面生,是个男子,一身蓝白色,像是北斗山顶的云跑了下来,眉宇间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见他诧异,俯首拜道:“我是玄隐师尊座下第二十八脉新弟子,去年被派出去当斥候,现下才回山的。因为想找个地方歇脚,所以路过这里,不想左护……桑师兄也在,我听人说您归隐了,为何现下还在这条道上呢?您身无法术,此地多有蛇蝎妖魅,还是小心为上。”
桑意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归隐?我何曾归隐?我也是掌门派出去平定边界穷奇宗的,这次才赶回来。”
那名弟子更加诧异了:“穷奇?那个宗派早在一年前就灭门了,当时是全宗出动过明王劫,不想路途中招惹了不该惹的人,被人杀得干干净净,南边现在都以此为谈资,怎么可能再去进犯我北斗边界呢?师兄,你是不是记错了?”
桑意愣住了。
那外派归来的新弟子看着他,心下亦十分忐忑,不知道这位左护法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一年前曾与桑意有一面之缘,正是当初在山门前桃树下的惊鸿一瞥,虽然谈不上就此恋恋不忘,但印象着实深刻,连带着那张无波无澜的脸都记在了心上,也隐约生出一点不同的仰慕来。
虽说这位左护法刚刚与一匹银狼玩得十分开心,与他印象中的人有些对不上罢了。
“而且……”新弟子小心翼翼地给他递上一个令牌,让他看清上面的字,“我这次回山,是接到了师门的传召,说掌门人要大婚了,所有人都要赶去呢。除此以外,您归隐,自愿退位护法之位,北边新来了一个女药修,据说也要趁着这个时机上任左护法。您知道,掌门人过了明王劫,有人来报说明王使者白凤凰今天将要宣读明王禅位旨意,这样就是……三喜临门。”
桑意听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沉默许久之后才找着一个他约莫了解的东西发问:“掌门他……大婚,是跟谁?”
新弟子看他脸色不好,小心翼翼地:“是……凤歌凤师兄。”
“凤师兄……”桑意喃喃。
他这一世虽然单纯,但并不傻。事已至此,他回想起凤歌当初的一番言论,怕是早就设计着让他留下千鹤音轴,而后将笛子交给那个新来的医女。
归隐?他人在北斗边境,不会分毫法术,不见了是归隐,死了亦能说成归隐。谢缘昨晚沾了一身的血腥气回来,甚而有可能是跟派来灭口的人斗上了,故而不愿告诉他。
桑意面色发白,想了许久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轻声问道:“啊,是这样吗?”
是这样吗?
又叫人怎么回答呢?
那名新弟子不敢答话,言谈间便推知了眼下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他摇摇头,询问道:“左护……桑师兄,要我御剑送你去别的地方么?有没有落脚之处?”
“我想回去。”桑意道。
新弟子愣了:“桑师兄——”
桑意努力镇定地道:“我没事,我回去拿点东西,刚好我可以带着我的徒弟走了,没关系的,谢谢你。只不过我想要越快越好,我那位徒弟一向关心我,脾气也差,若他知道了,可能会疯起来跟人打架,我怕他受伤,所以要赶在他前面回去。劳烦你御剑了,能有多快便有多快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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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山门已经不同于往日,极致的蓝白如同冰山的幻影,消失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欢喜中。红绫与华彩飘飞,新来的药修催动满山的桃花一夜之间盛放,北斗山从未有这么绮丽的时刻。所有人换上绛色的衣袍,喜气洋洋地互相道贺,猜测着第三位登仙的人是谁,翘首等待着梵天白凤凰的来临,如同凤凰驾临、赠与北斗山千鹤音轴的那一天,各路宗派驾临,恭贺喜事。
“222,你有办法传送物件,那么有办法直接将我传回北斗山么?我出来得太急,不曾在北斗山中架设阵法,所以只能御剑回去。我只需要快点到达北斗山,赶在小桑之前解决这边的事情,免得让他难过。”谢缘道。
222:【来不及了,我定位不到你家小桑,探测结果他所处方位具有完全随机性,说明他应该在这个世界的法术阵法中,正在由另外的渠道进行传送,他可能会比你先到。不过我会尽力尝试干扰他们的阵法传送行为,但如果他已经快到了,我强行干扰会使他魂飞魄散,城主大人,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