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太宗知道李泰与太子承乾素来不和,若是说有人蓄意陷害的话,最有可能的,便是太子。
然而,无论怎样,太子都是他与长孙皇后的亲生儿子,太宗却是不愿轻易地冤枉了好人。
思来想去,太宗决定,将这告密之人找来,一问究竟。
这告密之人姓张名诚,乃一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哎,也是他时运不济,怎么就无巧不巧地让太子给选中,难逃此一劫啊。
这种小人物,若不是因为这次的事件儿,恐怕他这一辈子,亦是没有机会见到皇上的。
就连奏折,也是太子利用权势,多经辗转才呈于皇上面前儿的。
本就心中紧张,加上心中有鬼,此人见到太宗之时,竟抖如筛糠。
“下,下官,见,见过皇上。”
太宗忍住笑,和蔼可亲地道:“嗯,爱卿快快平身,赐坐。”
张大人心中诧异,都说这伴君如伴虎,现如今一见,皇上如此亲切,可见传言并不实际啊。
想到这里,他略略止了些许心中紧张,但仍是抖抖嗦嗦地依言起身,口中道:“下,下官谢皇上赐坐。”
张大人半个屁股坐于凳子之上,只觉浑身僵直,两腿酸麻,甚为难受。
好在太宗一直都微笑着看着他,这让他心中好受了很多。
他根本不敢抬头看太宗,半晌,只听到太宗声音里都含着笑意地道:“张爱卿,此次你做得甚好,能够大义灭亲,向朕上折举报魏王的恶行,甚好,甚好啊!”
张大人心中亦是猜到,皇上接见他,多半便是为了此事,否则,凭他这么个芝麻大的官儿,如何能够见到天颜。
心中虽是紧张,却也是做好了准备的,见太宗如此说,不慌不忙地道:“回皇上,身为人臣,自当为国为民,此实乃下官份内之事。皇上谬赞了!”
太宗笑了笑道:“爱卿所言甚是啊。能有爱卿,实乃我大唐之福啊。哦,今日,朕叫你来,只是想核实一事。朕近日听闻,魏王他还利用权势,四处强抢民女,已有数人告到朕这里来了。你既为魏王心腹,知道很多他极为隐秘之事,此事想必很是清楚吧?”
张大人闻言心中一喜,他本就是受人所迫,来陷害魏王的,甚至,连陷害他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那奏折只是别人说他写,只知道上至通敌叛国,下至结党营私,各种罪恶,罄竹难书。
但具体写了些什么,他却记不太清了。
没有料到,他竟然是歪打正着,说不定今后还能被皇上赏识,从此平步青云呢!
他只要顺着肝儿爬上去,很快便能完成任务,救出家人,还能得到一大笔赏金呢。
哈哈,真没有想到,还能如此因祸得福啊!
这张大人,一边做着他的美梦,一边故作惋惜地道:“回皇上,确有此事啊!魏王他胡作非为,早已是惹得天怒人怨了啊!哎!”
太宗面儿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和颜悦色地道:“张爱卿,可是朕方才,分明从你的奏折之上看到你说魏王一心只顾结党营私,连女色亦无暇顾及啊!张爱卿,你倒是与朕说说,朕,这到底,是要相信你说的呢?还是相信你写的呢?”
张大人吓得一哆嗦,努力地回忆,他,他写了吗?
他还真是不确定啊。
他正想着呢,突然听到太宗“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他吓得一下子便从坐着的凳子上滑了下来,跪倒在了地上。
张大人壮着胆子抬头一看,正对上太宗满含怒意的眼睛,他吓得立马又低下了头。
“说,给朕从实招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大人这下子总算是领略到了伴君如伴虎的Jing髓了,前一秒钟还是春风拂面,后一秒钟便是雷霆加身。
容不得你喘半口气儿的。
他长这么大,亦没有见过这样子的阵仗,吓得瘫软在地,尿shi衣襟,一边拼命磕头,一边哭喊道:“皇,皇上饶命,饶命啊!下官,下官亦是一家老小,皆被人所制,实在没有办法,才行此下策的啊!皇上,那奏折,是别人一边说,下官一边写就的啊,并非下官本意啊,皇上!奏折上所写的那些事情,下官也并不清楚啊,就连强抢民女一事,亦是下官顺着皇上所说的啊,并无此事啊!皇上明鉴,皇上饶命啊……”
太宗见他所猜测果然不错,遂步步紧逼问道:“究竟何人指使你行此诬陷魏王之事的?”
张大人仰头望天,涕泪横流道:“皇上,下官并不知道是何人所为啊!只是某一日好好儿地在家中,突然就来了好些带着武器的黑衣蒙面人啊,他们把我的家人们都抓了起来,威胁我向皇上上此奏折。下官并不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啊,至今,下官的家人,还在他们手中啊。他们临走之时说,只要下官办妥此事,便会将下官的家人安然无恙地送回,还会给下官一大笔的赏金啊……皇上,我说的全是实话啊,求皇上饶命,饶了我一家老小的命啊,皇上……”
张大人这是把他知道的全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