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自己知道他和太后的“关系”,而那句“已经晚了”,也的的确确地刺伤了怀王。
可是,左姝静别无选择,她若是此刻说自己是太后,只怕怀王一点儿也不会信,甚至搞不好会更加愤怒——按照那钱公公说的来看,太后也不过刚死几日,左姝静有什么证据说自己就是太后?哪怕是借尸还魂,时间也完全不对啊。
石悍和章盾慢慢走到左姝静身边,石悍还没回过神来,傻傻地道:“王妃殿下真厉害,竟然三言两语就把王爷劝回来了……呵呵……”
章盾却没有说什么,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左姝静,走向了光晖堂,石悍顿了顿,也赶紧跟着过去了。
左姝静只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她一点点滑落,好在身后珠儿扶住了她,道:“王妃殿下?!您怎么了?!”
而后她瞥见左姝静手上的血迹,尖叫道:“殿下您受伤了?!”
左姝静无力地摆了摆手:“别大呼小叫的,不是我的血。”
珠儿颤着声音,道:“那,那是什么时候沾的……殿下您还好吧?!”
左姝静身体一阵阵地打着颤,还没从刚刚的事情中回过神,只觉得一切都那么惊险,又让她那么难过。怀王越是痛苦,她就越是愧疚,愧疚之内,也有不少痛。
她对这感觉十分陌生,然而却又隐隐似乎知道那代表什么。
珠儿扶着她过了好一阵,左姝静才缓过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去光晖堂。”
珠儿道:“可,可是王爷似乎心情很不好……”
左姝静摇摇头,直起身子,一步步往光晖堂走去,然而门口守着的,却是章盾。
看见左姝静跟来了,他行了个礼,道:“殿下有什么事吗?”
左姝静道:“太后薨了,王爷心情不大好,我要去看着王爷。”
然而章盾却道:“王爷刚才说了,谁……都不能进光晖堂,您也不例外。”
左姝静面无表情地盯着章盾道:“王爷是你的主子,我也是。我说,让开,我要进光晖堂。”
章盾不卑不亢,冷静地说:“抱歉,王妃殿下,王爷才是这府内最大的主人。小的不值一提,来日王妃殿下要怎么处罚都行,只是今日,您确然不能进光晖堂。”
左姝静道:“我……”
章盾却胆大包天地打断了她的话,而后轻声叹息道:“王妃殿下,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左姝静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也对,章盾玲珑心思,又一直跟在怀王身边,只怕对怀王的心思早有怀疑,刚刚怀王表现又那么明显……只怕,刚刚自己抱着怀王说什么,在章盾看来,也是代表皇后那边的势力在威胁怀王吧。
他让自己得饶人处且饶人?
左姝静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半响,她轻声道:“你……让王爷早些睡,明早还要进宫。”
章盾松了口气,道:“是。多谢王妃殿下。”
左姝静闭了闭眼睛,收回那颗将落未落的眼泪,转身带着珠儿离开了。
然而没走两步,她便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光晖堂内的灯火。
她晓得,别说早些入睡了,只怕怀王今夜是绝不会入睡的,而她自己,更是不可能睡得着。
千错万错,似乎都是她没有及早坦白的错,即便她也有那么多苦衷和身不由己,然而最后,她到底是因为恐惧怀王的心意,而选择了彻底的隐瞒,却没有想过,怀王知道自己死讯的时候,会多痛苦。
其实虞不苏说的时候,她想过要告诉怀王,然而死讯来的太快了,她甚至没有时间去想措辞。刚刚那一瞬间,她也很想去光晖堂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怀王,可是,章盾却不让她进去。
怀王不想看见她,章盾让她得饶人处且饶人,而她一时间,也有些茫然了。
左姝静在光晖堂附近的院内石椅上坐下,从这里可以看见光晖堂内的灯光,她坐在外边,珠儿就站在后头,珠儿十分担心地一直劝左姝静回屋,左姝静却只摇着头说不困,最后珠儿急了,才又让人去拿了大氅和暖炉来,给左姝静披上,又在她身边生了好几个暖炉。
碧云安置好了钱公公等人,也来了光晖堂,看见这场景,当即愣了愣——在她心里,太后的死,并不算特别大的事情,然而刚刚王爷的表现已经让她很震惊了,这王妃却又是发的什么疯?
碧云满腹不解,只能站在一旁用眼神问珠儿,珠儿急的要哭了,却也只能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晓得。
左姝静这一坐便坐了一整夜,让珠儿和碧云先去休息,两人也不肯,不过还是大着胆子在后头的几个小石头凳子上坐了下来,不然站一宿,只怕腿吃不消。之后眼瞧着天将破晓,左姝静才领着两人回屋,换了一身素衣,等着石悍或是章盾来喊她去宫内。
她想,去宫内的车上,她一定……要把真相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存稿箱君!这一章是27晚上十一点四十多则慕君放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