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丁氏愣了一下,站在那里生了好一会儿的气,她不相信自己女儿会做出什么过头的事儿,再说何春娇也是个女的啊,能惹出那样的麻烦吗?刘三nainai是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的,刘丁氏跺跺脚,气恨地啐了一口:“不就男人当个族长嘛,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不知能吃几碗干饭了,当自己是娘娘夫人呀,瞧把她式子架得大的。”
刘丁氏在家一边纳着鞋底子,一边嘀嘀咕咕骂人,刘英连红着脸低头冲回了家,进了房间,哐啷一声把门关了。
“连儿你怎么了?”刘丁氏一见女儿脸色不好,便猜想是何春娇惹了自己的心肝宝贝了,可她不管在外面怎样问,屋里都是静悄悄的,见没听见哭声,刘丁氏不那么着急了,她又坐下纳了一会儿鞋底,听见刘英连在屋里拍打被子。
“连儿到底怎么了?你开门呀。”刘丁氏放下鞋底子,趴在门缝上往里面瞧,外面光线太亮,显得屋里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刘丁氏急了:“我的小祖宗,那何春娇敢欺负了你,看娘不把她的皮扒下来,你倒是说一句呀。”
“哥,哥哥去了。”
“嗯,是我让他不要你们唱曲的。”
“哥哥把我赶回来了。”刘英连气得跺脚。
刘丁氏还是有点不明白:“你哥也喜欢听曲儿……”
刘英连哗啦一下拉开门,脸上又羞又气:“哥哥,哥哥……”说了好几声,也没接下去,只是跺脚。
刘丁氏这才感到不妙,她扭身就往陈妈家里走去,刚好陈妈回来了,还奇怪地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干啥?”
刘英连跑出来时,大门就那么敞开着,陈妈嘴里还嘀咕了一声:“门也不关。”和刘丁氏一起走了进去。
陈妈的院儿很小,只有两间西厢房,她们一进大门,就听见靠里面的那个房间,传出一声低低的似叹息一样的声音,还拖着长长的尾音。
陈妈和刘丁氏脸色大变,都疾步往屋里冲,刘丁氏还是小脚,反而跑到了前面,她站在门口呆住了,陈妈看不见屋里,急得使劲推了她一把,两人就那么跌进了房里,差点没摔倒在地。
何春娇一见陈妈,尖着嗓子叫了一声“姨妈”,拉了裙子盖住腿脚,捂着脸哭了起来,刘丁氏看到眼前衣衫凌乱的两个人,一个头都十个大。别人怎样警告,她也绝不会相信自己的儿女会出格,会做过分的事情,到了眼前这个境地,她没有任何思想准备,脑子里全是浆糊,哪里还会思考?
陈妈一把就拉住了刘丁氏的衣领:“你儿子坏了我外甥女,让我怎么向她娘交代?走,我要去告里长。”
刘丁氏被拉出了房门,凉风一吹,才猛然清醒:“陈妈,陈妈,你消消气,消消气,咱有话好说。”
“有什么好说的,走!”
“等等!等等!”陈妈拉着刘丁氏的胳膊,刘丁氏使劲抱着门框,嘴里不停地说着求饶的话。
刘英群好容易才穿上了衣服,他软着两腿从屋里出来,噗通一下就跪在陈妈面前:“大妈,大妈,你别气,我娶了娇娇,娶了娇娇还不行吗?”
“我家娇娇的夫家,可是镇上的财主,你个癞蛤蟆,这叫我怎么见妹子呀!”陈妈气得在刘英群身上又踢又打。
刘丁氏跑过去把大门关了,这才小心地回来,儿子已经穿戴好了,这让刘丁氏心宽了不少,见陈妈那么打儿子,忍不住有点上火:“她大妈,事情是两个人的,我在门口站着,也没听见什么动静……”
陈春娇要是拒绝、呼救,外面就会听得到,她的意思,是陈春娇勾引了刘英群了。
陈妈的脸一下子黑得要下大暴雨,哆嗦着两手:“丁氏,你,你敢这么说话?我外甥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你儿子跑到我家里来了。走,我和你不说,咱们到里长跟前评评理。”
陈妈虽然是个寡妇,可她男人却是和里长一个姓的,并且,她虽然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却对丈夫很忠诚,守寡多年,家里也没有男人出入,她整天东游西走,那方面却没有闲话,陈姓的人家,对她还是很照顾的,刘丁氏知道这些,哪里敢去?但现在,也不能被陈妈吓住了,她梗着脖子:“去就去,反正你外甥女也没叫喊,这事儿就不能只怪我小群。”
刘英群一把拉住了娘娘的脚腕。
“娘,你就别闹了,我要娶了娇娇。”
“娇娇也是你叫的!”陈妈怒喝。
院子里还正闹腾就听见屋里凳子“嘣”倒地的声音。
陈妈吃了一惊,放下刘丁氏进屋去瞧:“哇哇,娇娇啊,这可使不得——”
刘丁氏和刘英群跑进屋里,就看何春娇吊在屋梁上,陈妈托着她两只脚,刘英群赶紧把靠墙的八仙桌拉过来,他蹿上去把何春娇的头,从绳圈里拉出来,一只胳膊夹着何春娇的腰,把她抱坐在八仙桌上。
“娇娇啊,你这是要姨妈的命啊,你要是这么走了,姨妈可拿什么脸见人哪——”陈妈抱着何春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姨妈呀,我没脸活了呀,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