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当年的Jing气神所剩无几,不过因为娶了年轻的妻子,反而注重起穿衣打扮,可能是唯一的好处。
初春季节,还不是很炎热,刚走进写字楼的老多却已经大汗淋漓,他手里攥着一条深蓝色的男士手帕,不时抹掉滚圆无发的额头上的汗珠。如果只是这样还不是不能忍受,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他身上散发出的像是好几天没洗澡的汗臭味。
也许老多并不是不洗澡,而是天生多汗,牛念这么想着,本不想跟老多乘同趟电梯,偏偏她作为组长,被老多叫住多说了几句,进电梯的时候,她故意落下一步,站在门口的位置,把老多身边的位置留给喜欢与领导搭话的同事。
就在电梯即将关闭的时候,门口闪出一个人影,牛念下意识按下开门键,那个人终于赶得及进电梯。
这男人穿着细蓝条纹的白衬衣,黑色西裤,显得有些板正,近看却挺年轻,领带下端从衬衣扣子之间塞进去,胳膊底下夹着一块不算短的板子,用泡沫纸包着。
凭经验牛念猜到那应该是公司logo、铭牌之类的东西,板子很长,男人另一只手托住它,以防撞到别人。
男人长得高高大大的,却不胖,短发,站姿端正,他朝帮他开门的牛念微笑致谢,笑容温和亲切,却保持着得体的距离,也稍微削弱了些他身高带来的压迫感。
牛念抬头看了那人一眼,他的五官立体偏硬朗,不是现下流行的那种中性风的长相,非要形容的话,就像读书的时候,每个学校都会出现的那种,成绩好,性格开朗,擅长体育,经常出现在篮球场的那种校草级的人物。
这种认知让牛念不禁低下头,兀自认定那是个完美的人,于是一无是处的自己无端地自惭形秽起来。
电梯开始上行,男人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铃声是一曲钢琴曲,并不聒噪。男人大概也没想到会有电话打进来,想接听或者挂断都得先拿到手机。手里的板子却碍事,他只好曲起一边膝盖,想借力撑住,以便他从口袋里掏电话。
电梯里人多,空间狭窄,他一动,板子便晃起来,刚好站在他身后的女人嫌弃地皱皱眉,也没说什么,往后退了一步。
牛念便很自然地伸手帮他抬了一下板子,使她不那么狼狈地顺利拿出电话。
男人随即将一直响着的电话静音,好听的钢琴曲也就没了。男人又朝牛念笑笑,很真诚地说:“谢谢。”
牛念摇摇头。
男人又扭头朝他身后的那个女人说:“抱歉。”
刚说完,4楼就到了,电梯门一开,男人抱着他的大板子走了。
电梯门再次闭合,不知谁轻声评价了一句:“还挺帅。”
声音不大,但空间小,大家都听到了。女孩儿们笑了起来。
这时老多也说了一句:“帅有什么用,一身穷酸。”
电梯里气氛尴尬,无人出声。大家明白老多的意思,“4”字不吉利,所以4楼的房租相比其它楼层稍微低廉,不像他们老板公司一定要开在18楼,别人问起的时候都说“幺捌楼”,意寓“要发”。
到了18楼,老多昂首阔步地往办公室方向走,牛念看见丁秋月盯着老板的背影偷笑,她摇了摇头,也明白老多并不是看不起4楼的年轻人,其实跟陈女士不喜欢何云差不多,男人也有类似的嫉妒心,遇到比自己高大帅气,偏还比自己年轻努力,有着各种不可预测的未来的年轻人,就会从心里看不顺眼吧。
牛念摇摇头,与老多怎么想相比,她更期待明天与父亲的见面。
☆、04
牛念的父亲牛超群和母亲郑学敏在她十岁的时候离婚,她那时还在上小学,已经到了开始懂事的年纪。她一直觉得那件事发生得很突然,因为她并没有父母吵架拌嘴的记忆,好像突然有一天父亲就从她的生活中离开了。
她对那天的印象也只剩下片段,那天爸妈领了离婚证回来,她爸收拾好东西,她妈还把男人送到大门口,气氛沉重。牛念扒着卧室门偷偷往外看,只听见她妈对她爸说:“你走吧,我还没后悔。”
后悔什么呢?只有十岁的孩子还不太能理解成年人的世界。
离婚后的牛超群在亲戚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当时的大龄未婚女青年白萍,两个人岁数都不算小,也就很快结婚,转年有了个儿子。
白萍是个想法比较新chao的女性,那些年一些感情亲厚的年轻父母喜欢将两个人的姓氏都冠在孩子的名字上,白萍也想这样,又因为生了个儿子,对他寄予的期望很高,前后也参考了不少意见,最后定下了“云腾”这个名字,意寓“龙腾云端”。但是因为两口子的姓氏比较有特点,使得这个本该时尚范儿的名字充满喜感。
牛白云腾,牛念的弟弟,刚上高中。
大约是在牛白云腾蹒跚学步的时候,牛念偶尔看见她爸疼爱弟弟的样子,恍惚有点明白,可能她爸只是想要个儿子。云腾从小几乎是被顶在头顶那样的宠爱,木讷少言的父亲看见儿子时也会绽开一个忠厚满足的笑容,跟看着自己时严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