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聊得投机,云杉也过得不难熬——话题开始没多久,哈姆丹就招呼她一起坐下了。云杉迄今为止接触到的迪拜皇室,总的来说性格都很随和,没什么架子,哈姆丹让她坐下,她就毫不推辞地坐了,盯着他们身前的杯子,看见谁的空了就给谁续上,偶尔在哈姆丹发问的时候答上几句,时间“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之后哈姆丹又邀请云琅二人共进了晚餐,可他行程紧凑,能腾出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来待客已经很不容易,晚餐结束就不得不失陪,想到云琅两人还要在迪拜呆上一阵子,他又很难再抽出时间来作陪,干脆嘱咐哈菲兹:“云先生远道而来,一边工作一边接待难免照顾不周,你这两天把手上的事务筛选一下,若非必须由你来处理的,就交给我或者别人来做吧,你接下来的主要工作,就是要把云先生招待好。”
云杉在一边听着,忽的有点想笑,她前些年看的宫斗剧宫斗小说不少,这样的安排放在这些本子里的话,免不得要引人怀疑“他是不是想趁机架空我”、“他是不是想趁机夺我的权”、“他是不是想大权独揽”之类的,可要放在哈菲兹的身上,那就是——
“真的吗哥哥!您说的是真心话吗?!”哈菲兹一个猛虎扑食扑到哈姆丹面前,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在得到哈姆丹肯定的回复后,他张开双臂给了哈姆丹一个紧紧的熊抱,“太好了,您对我真的是太好了!您不愧是我的亲哥!”
然后又转过来对云琅说:“商量一下吧云先生,我觉得一个星期的时间太短了,迪拜有很多好玩儿的地方,一个星期玩儿不尽兴的……不如留一个月,除了迪拜,我们还能去沙迦,还能去阿布扎比……”
云杉轻轻笑出声来。
哈姆丹也被他这一副“我早就想甩手不干了”的模样逗乐了,摇摇头,也笑了。
陆正宇:“……”这跟说好的皇室剧本好像不太一样?
唯有云琅没想太多,他摇摇头,歉意地说道:“感谢您的盛情,只是欧洲那边的工作还没交接完,实在很难推迟……”
哈菲兹很遗憾,但也没坚持,毕竟世界上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在想我要罢工,可真正付诸行动的人没有几个,再加上每次他恨不得罢工的时候,云杉都会在旁边规劝他:“亲王殿下,您还记得之前那个因为长得太帅而被驱逐出境的人吗?您可要想清楚,我觉得如果您失去了亲王的身份,下一个被驱逐的人可能就是你了。”
这话固然是在调侃他不好好处理政务就没有资格当亲王,但哈菲兹还是厚着脸皮当做云杉是在夸他长得太帅了。
送走哈姆丹后,哈菲兹兴致勃勃地把众人带到了他的私人游艇上,出海夜钓。大约是因为云杉刷微博的时候给他分享过几个“炫富的傻.逼”,给他造成了在中国人眼里炫富=傻.逼的观念,他很小心谨慎地选择了一艘比较朴素的游艇,可阿拉伯皇室的东西,再朴素也朴素不到哪儿去,这艘游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仅有客房、餐厅、宴会厅,还有影院、酒窖、配齐了全科医生的医院……
支起夜钓灯,架起鱼竿,将钓鱼的架势摆足了,哈菲兹吩咐侍者从酒窖里拿了一瓶白兰地——穆。斯。林是禁酒的,但迪拜的繁荣证明了它不是一个保守的国家,它的领导人更不会是不知变通的老古板。他们自己不会喝,但也不介意收藏一些,在合适的时间拿出来招待贵客。
哈菲兹的收藏绝非凡品,全是那种喝一瓶就少一瓶的身价,云杉有幸了解过这些酒的价值,单凭这一艘游艇上的,就足够云杉奢侈地过完这辈子。
所以当侍者也给她倒了一杯的时候,她怀着无比敬畏的心情用双手接过。她不懂酒,但这里的每一支酒拍卖价不会低于30万美元,再算一算她杯子里的酒水值多少钱——她喝了怕是几天都不愿意上厕所吧= =!
尽管她的家境,谦虚点也敢说中等偏上,但在这些有钱就真的能为所欲为的真·土豪面前,她难免,有时候,会冒出一丢丢,小市民心理。
陆正宇和云琅倒是喝得毫无心理负担,陆正宇小小地抿了一口就双眼一亮,拉着哈菲兹兴致勃勃地讨论了起来——哈菲兹不喝酒,但他的身份要求他必须懂酒,可很难想象陆正宇这个考专四之前还暗矬矬地研究着口红色号的汉子,竟然也算得上半个行家,两个人越说越起劲儿。
云琅则是对钓鱼更感兴趣,他坐在鱼竿前,将酒杯随手放在一旁,看起来有十足的耐心。
此时离海岸已经有一段距离,回头只能望见一片色彩斑斓的灯火辉煌,四周安静得只有陆正宇和哈菲兹的交谈声,和阵阵海浪声。
云杉忽然就鼓起勇气,走到了云琅身后,她想将酒杯放在云琅酒杯的旁边,到底还是十分紧张,放下的时候轻轻磕碰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云琅回头看她一眼,她局促地绞着手,担心自己打扰了他的清净,却见他微一点头,语气淡然:“坐吧。”
云杉依言坐下,同他一起看向黑漆漆的海面。在实现自己的梦想,见识过波澜壮阔的大海以后,她就对“面向海风,咸咸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