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渭州毫无关系。
刺史府内堂,墙角燃着熏香,紫檀木的架子上摆放着几盆花卉,透着一股和宁之气。
靖王朱宁应三十来岁,眉目端正,身穿绛红底色的金丝镶边长袍,腰间配着四爪龙纹玉佩在阳光下倒映出一道光斑。
他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即看向对面正襟而坐的人,轻笑道:“魏大人的茶,似乎是前年的了。”
“下官不喜饮茶,这雨前龙井还是当年圣上赏赐。”
魏正则不觉得用陈茶招待堂堂王爷有什么不妥。
一旁立着梁司马等胥吏冷汗涔涔,不知这靖王为何又来了渭州,幸好渭州在刺史治理下并无贪污行贿的场面,不然后果无法想象。
朱宁应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本王捡了个便宜。”魏正则敛目:“应是下官怠慢。”
此番靖王前来,已经在魏正则预料之中。按照圣轩帝服用金丹的期限来看,估计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时局即将动荡,各路人马都蠢蠢欲动,按耐不住一颗Yin谋之心。魏正则偏安一隅久了,便没了追逐的心思,怕是靖王今日来拜访的好意要落空。
朱宁应又问了问渭州治理水患的事情,夸奖了魏正则一番,末了,突然问他:“魏大人可会下棋?”
“棋艺尔尔,恐入不得王爷眼。”
朱宁应倒也不在乎,摆了摆手,身边的人立刻从博古架上抱来棋盘,放在鸡翅木的矮几上。
朱宁应道:“一时技痒,魏大人便陪本王对弈两局罢。”
梁司马察言观色,见状,便带着一众胥吏告退,堂内只剩下了他两人。
纵横交错的古旧棋盘,两人各执黑白,屋子里静悄悄的,仅能听见棋子敲落的清脆之声。
朱宁应在下位八九路落下一子,端茶抿了一口,似乎顺口一说:“魏大人当初在京中秉正直言,想必贬来渭州,也并不好过。”
魏正则颔首道:“王爷耳目灵通,下官也不隐瞒。京城初时的确来了几拨刺客,明里暗里想伤下官性命,说到这,下官还得向王爷好生道谢。”他没有猜错,后面好几次来行刺的人,都被靖王手下剿灭了。
朱宁应算是默认。
下了一半,朱宁应不禁笑道:“魏大人若看得起本王,便无需让子。”
魏正则瞧他一眼,两指执白子落在上位三七路,淡笑道:“王爷可看清了,下官并未让子。”
朱宁应仔细看去,不禁“呲”了一声,方才他自以为走了一步妙棋,却没想乃填塞了一只眼。两眼是活,一眼即死,他这一大块棋早就已做成两眼,却被魏正则一子由生堵死,落子无悔,他也不得悔棋,顿时脸色便白了白。
纵观全局,朱宁应也看明白了,从落第二子开始,魏正则便用了两方意思。他方才的确让子,可再怎么让,也能填回来。下了一步便想到了后面三步,如此缜密的心思,朱宁应头次领教。
他忍不住摇头失笑,将黑子捡回奁中,叹道:“这局是本王输了。”
“下官凑巧罢了。”
收回棋子,两人换了黑白,这次由朱宁应先手。
他一子落在棋盘上,目光闪了闪,问魏正则道:“魏大人便没想过应对之策?”
魏正则落下黑子,淡淡道:“将倒之朽木,有何惧之。天理本在人心,格物知行,下官即便不做这官,学渊明寄情田园,采菊东篱,也无甚矣。”
朱宁应知道他是大儒张素的门生,那张素遵从儒家孔孟,胸中有万千沟壑,曾经一直想在大元朝推崇变法,但都被种种原因耽搁。朱宁应现在身边不缺武将,缺的是一个忠心耿耿为国为民的谋臣。
他借口巡视走遍大江南北,纵观天下,只有魏正则是不二人选。
可他现在视为香饽饽的人有辞官归隐的心思,朱宁应不急是不可能的。
他着急落子便没了章法,悬着手腕愣了半晌,才将黑子落在下位三九路,神色复杂道:“魏大人,这棋不好下。你看看,黑子身处水深火热,白子也不落好处,外忧内患,却如何攘外安内?”
魏正则自然明白他的弦外之音,如今国库空虚,迫使官府不断增加各种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党项与回纥稍稍安定,契丹又在东北边境徘徊,连年战事和频繁的自然灾害,百姓苦难,各地怨声不断。各府虽屯兵数万,可调兵虎符都握在京城兵部,一旦战事告急,将会来不及调兵抵御。大元朝看起来国泰民安,一派繁荣,其实内部已经矛盾重重如一团乱麻,百年之积,惟存空簿。
这问题稍有眼力都能看出来,朱宁应能看出来,魏正则能看出来,李赞郑海端他们也能看出来。
可谁也没有直白的去给圣轩帝上奏。
因为他们知道,圣轩帝已经被掏空了身子,他年迈昏聩,处理这些事已力不从心。更何况朝廷以郑海端等人为首,搅的乌烟瘴气,要从根本改变实在天方夜谭。
楚王根本不会在意社稷,他们在意的永远是自身的利益。
见魏正则久久不答,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