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知道的”
半夏内心晓得瑞青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他总怀疑轩昂想来定是因为当初在会稽郡时这白公子实在敌友难辨, 看他总是一副笑脸盈盈、人畜无害模样,实则深藏不漏, 颇有些心机, 但除了最初的试探之外,他并没有做其他任何威胁于他们的事。
如今,不是树敌的时候,更何况, 他是这一年来, 唯一带来了二哥消息的人, 最重要的是,白轩昂与他们一样, 和巢会不对盘,眼下又与流萤在一块, 闹开了也不好,希望是瑞青多虑了。
半夏走向瑞青,拉了拉他袖摆, 转身对轩昂道:“白公子莫见怪, 我想,等你愿意告诉我们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轩昂语气诚恳,打着包票:“这是当然!”
瑞青冷了脸, 不再开口,倒是一旁的罗流萤因为不明情况而有些担心,她心思没那几位这般复杂,差点脱口而出问话,想了想终究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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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的这般相信他人?”屋内,瑞青正举着火折子点亮烛火,将月色淡去,半夏刚送走流萤与轩昂,回屋便听见瑞青的问话,她阖上房门,才道:“每个人都会有些不想说或是不能说的秘密”
她见瑞青眼眸清亮,却不言语,只得继续道:“我知道他与宣可乏的死可能脱不了干系,咱们谨慎行事,不与他过多纠葛便是”
“只怕如今是纠葛越来越深”瑞青无奈摇头:“他从前曾言,找你二哥是为了绊巢会一手,你二哥能隐去踪迹这么久实属不易,可他竟能比巢会还早一步寻到,他身后都会有些什么人?而他找到了你二哥,却并未有其他行动,这何来的掣肘巢会一说呢?”
“比起他,眼下我更担心我二哥”半夏在瑞青身旁坐下,垂下眼帘:“白轩昂和巢会的恩恩怨怨或是他的身份背景,我毫无兴趣”
她言语中带了冷淡:“更何况流萤与他一道,若他背地里真做了什么,流萤也会告诉我”
瑞青锁了眉:“你果然容易轻信他人”
“哪里轻信了?”半夏忽然觉着心口有些烦闷,不免有些加重了语气:“流萤不是别人,当初她可是冒着被巢会追杀的危险帮我将半熙带去了茂奚阁。”
“即便如此,你也替她远嫁去了会稽郡”
“那是因为我要去找宣可乏!”半夏拉过他臂弯:“瑞青,你怀疑谁我都能理解,但流萤对我与半熙有救命之恩,若不是她,我都不可能有机会遇见你!”
她的话不假,瑞青眸低涌上无奈:“我并未怀疑她,只是担心如今她跟了白轩昂,若是那白公子真有什么秘密与我们相背,恐怕为难的都会是罗姑娘,况且......”
“......况且什么?”
“嘘!”屋内烛火微动,瑞青面色一凛,抬手示意半夏禁声。
屋外显然有人!
瑞青起身,直接推开房门:“何人在此鬼鬼祟祟!”伸手一把抓住了门外的影子拉入屋内,清瘦的身躯,Jing明的双眼,来人竟是王孚!
他从瑞青手中挣脱开,忙不迭的整理了一下衣衫,还煞有介事的咳了一声,这才抬头正视他们:“老夫何曾鬼鬼祟祟了?不过是有要事来寻你们!”
半夏从惊讶到谨慎,眼神中又带了鄙夷:“我竟不知堂堂光禄大夫找我们这等以下犯上者所为何事?”
“不用紧张,老夫是一个人来的”王孚已从刚刚被抓住的狼狈中恢复过来,抬手捋了把花白胡子,只看了半夏一眼,随即转向瑞青,双眼眯起:“我想你已经知道陈显达兵败的消息了”
瑞青微微颔首,王孚压低了声音道:“如果你们想找茹法珍报仇,只能干和陈显达一样的事才有希望”
“你什么意思?”半夏一惊,口口声声说自己忠心耿耿,这王孚转头就怂恿他们造反啊!
“什么意思?”王孚诡异的扯动嘴角:“陈显达不过区区一个将军,可这里有皇室的人啊!”言罢,便掏出一块玉佩来。
这玉佩半夏认识,是瑞青之物!五年前便一直见他带着,她还以为瑞青将这玉留在了茂奚阁,怎的会到了王孚的手上!
她震惊的看向瑞青,瑞青却眉头深锁,不发一言。
王孚继续道:“那日你拿出这玉佩来才迫得我开口道出了茹法珍,老夫原以为你们之后会要做什么惊天大事,却迟迟未听得消息,还道你是拿了假玉诓骗,未料一查才知......若老夫猜的没错,你便是世祖皇帝的龙子吧!”
半夏大骇,担心瑞青身份的暴露会给他带来危险,竟起了杀心,下意识的抽出剑来想把王孚灭口!
瑞青拦住她,冲她摇了摇头:“亏得了这玉佩,否则这老匹夫哪里肯告诉我们真相”
他藏了这么久的身份,竟然为了她轻易告知于人!半夏心中着急难过,刹那间便红了眼眶。
王孚面色沉郁,将玉佩抛还到瑞青手中:“传言世祖皇帝的第十五个儿子自小体弱多病,还道早已归天,原来是隐姓埋名藏于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