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撑腰,埃赫那吞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只能各退一步,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说着她又打量我一眼。“况且说不认识他的是你自己,我可没逼你。自己说的话要算数——等琪雅下葬帝王谷后,我们就要前往新都了,但可别想那帮老东西和他们的小崽子会一道去阿玛纳。既然你都自己与过去做出诀别了,那就这样吧——艾赛里斯埋在底比斯的尘土里,而你前往阿吞神的新世界,这对你对他都是最好的结果。”
我没想到离开底比斯之前还会再见到艾赛里斯,因此踏出王后寝宫大门没几步却看到他直挺挺杵在那里时,我的心情几乎跟撞到了幽灵一般,一时间还以为是幻觉。
他现在穿戴得与当时在琪雅宫中别无二致,那Jing致绮丽的长袍着其身上显得一派道貌岸然,合适是一回事,而陌生又是另一回事。那天我光注意他这张面孔,现在才意识到他亚麻色的头发已经修剪过了,不再那么凌乱无章,沐浴在太阳光下都泛起了微微的光泽。
尽管很想这么做,但我明白现在确实再也不能指着他的鼻子怒喝他胆敢跑到这里来——对方是将军兼大祭司的儿子,我有一万个理由需要向他折膝行礼,而冲上去破口大骂的理由却一个也找不出来。
权衡再三我决定折中,于是在原地站定,一动不动地对他怒目而视。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踌躇片刻还是走近了些。“你要揍我吗?”他如此问道。
我坦诚道:“我不敢。”虽然说很想。
“那天如果不是琪雅殿下猝然薨逝,我确实打算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即便最后王子们归王太后抚养,我也会找你摊牌。”他心平气静道,“你完全不必否认自己认识我,这不是你的错。”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只是因为我想要这么做。”我冷冷道,“更何况,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害我——毕竟我不了解你,不是吗?我只想要保全我自己。”
他叹了口气。“完全理解,你没错。”他直视着我的眼睛,“但拜托别把我想得那么Yin险下流,请你相信,一开始我们的相遇纯属偶然——那时我与父亲吵架了,他要求我今后也成为大祭司,成为阿伊的追随者,可说实在的我只想做个雕刻家,所以离开家出去生活了一段时间。那天你撞到我自报家门以后,我就认出你了——其实我们小时候在阿伊大人的府上见过几面,我想你你肯定已经不记得了,虽说所幸如此,但显然娜芙蒂蒂还记得我,所以先前我不能冒险在国王与王后跟前露面——与你见面真是件危险的事。”
我几乎要被他气笑了。“你不必这样一五一十。反正你的任务已告一段落,也没必要觉得我危险——不过我们今后也没什么机会与必要见面了。”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轻声问道:“你还是要去阿玛纳,是吗?”
“不然呢。”我反诘他道,“莫非你还以为你成功了,我真被你说动了,从此背弃我的女主人,放弃光明辉煌的无量前景不要,留在底比斯跟你一起参拜旧神吗?”
他凝视我片刻。“这不是你的心里话,伊西尔索娅,我只是希望你能活得自由一点,不要完全被王后束缚了人生。”
我回敬他道:“难道你现在不是在左右我?”
“是,因为我可能与你一样,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对方直言不讳,“当时我父亲知道我与你有往来,他与阿伊要求我利用这个契机打探娜芙蒂蒂的行为动向,我答应他是因为我想要这样做。我与他,与阿伊、霍lun海布将军他们一样,一直都是旧教的绝对拥护者,我信奉这世间所有伟大神明,我坚信埃及不应由唯一的一位神掌控主宰一切,过度狂热必将招致毁灭,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真理——你也分明清楚这一点不是吗,我觉得你不该站在他们那一边,你会被阿吞神灼热的焰浪烫伤的——而我只是想帮你。”
“真有意思,你凭什么说出‘想帮我’这种话?”我莫名其妙地打量着他,不由嗤笑道,“我觉得你早就没有什么立场了。”
他沉默了一会。“我还欠你一条项链。”终是这般道。
我愣了一下,停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心里却泛起一股十分不好受的酸楚感。“不用了。”最终我恶狠狠地回绝道,“你还想害我吗?你让我戴着象征阿蒙神的项链去阿吞神的休憩之所,倘若我能有幸不遭天谴,那我只希望这惩罚能降临到你的头上。”
他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安静了半晌却露出些许凄楚的苦笑:“我发誓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我也没有。”我只觉得眼眶有些干涩,于是眨了眨眼,却愈发感到难受不堪,“而且我不仅没想过,也确实没有做过。再见吧艾赛里斯少爷——不,很高兴以后不用再见了,愿你的阿蒙神赐予你一颗真诚的心,毕竟从前我未曾看到你拥有过。”
说罢我便从他身边走开了。
自那三天以后我们整装离开了底比斯。出发的人马簇拥聚集在一起,浩荡犹如一片喧闹不堪的海洋,而这海洋席卷着旧王城里大半的珍宝财富与鼎沸人声,即将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