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隔间的门,“我开了。”
他拉开了门。
女孩蹲着身子,缩在地上,头靠近那早就被紧闭的窗户,微微颤抖。
面前高大男人投下的Yin影笼罩在她的身上。她抬起头来。
女孩梳着短发,头发又多又厚。刘海有一点乱了,盖住她全部的额头。因为她的脸本来就很小,下巴略尖,这样看起来多少有种奇怪的感觉,像一个很有特点的娃娃。她纤瘦,小巧,穿一件灰色的棉服,两只手抱住自己,手尽力往外伸着,露出两截细细的手腕来,能看得到上面突出来的骨头。要不是之前看了资料,知道她是复海大学的学生,舒队几乎要以为这是某个勤恳乖巧的高中新生。
从地面到隔间有一节台阶,舒队低下头,努力往下蹲,尽力做到和女孩平视,或者让她俯视着自己。
女孩安静地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亲近感,也没有敌意,像一潭死水。
“我是舒浩鹏。”他说。“我是市局的警察。”
女孩似乎将他与记忆中的某个人对号入座,轻轻眨了眨眼睛。
“孩子,你安全了。跟我走吧。”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好像怕打扰到她一样。
女孩垂下头,犹豫了片刻,努力地点点头。再抬起头的时候,她的眼眶已经发红。没过几秒钟,泪水就一颗一颗掉下来,晶莹剔透。
舒浩鹏往兜里摸了摸,没有纸。芒芒悄悄拿了一包塞给他,他才从里面抽出张纸,帮她把眼泪擦干净。他已经尽力轻柔一些了,可是擦拭的效果还是很粗糙。
女孩握住了纸巾,制止了他继续擦下去的行动。
“来,我们走。”
舒浩鹏伸出手,想拉女孩起来,但是女孩摇摇头。
她自己站了起来,慢慢地走了下去,躲在舒浩鹏的身后。
女孩回过头,看了一眼隔间上的窗户。
它已经被木板和钉子堵住。缝隙里,透进来的是些许的天光。
☆、治疗
“你叫什么名字呀?”
女孩不答。
一张纸,一根笔轻轻推过来。女孩拿起笔,写下:“郑雯雯。”
“你今年多大了?”
“18。”
“你今天好么?”
她放下了笔。
布置好各路人手的安排后,舒队带着郑雯雯去了医院的心理科。
诊室里,郑雯雯始终保持着沉默。舒队从玻璃外望过去,能看到医生很温柔地问着她什么,但她一概不反应,偶尔轻轻点头,或者摇头。她面前有一张纸,一根黑水笔,但她从写完个人的基本信息后,就不试图写一些什么,根本不去碰那根笔。
后来,医生开了点单子,郑雯雯又去拍了一些片子,做检查。她一概照做,不反抗,不说话。
诊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走出来,靠着墙,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直到大门合上才问:“有家属在么?”
大家迷茫地互相看了看。“我们已经通过学校联系郑雯雯的妈妈了,但她妈妈好像并不想过来,还在电话里骂她,……”想了想那些恶毒的话,郑连低下了头,没说下去,“所以,基本相当于没家属。”
“嗯……说得上话的也可以。”医生说,这情况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舒队走过去,“和我说吧。”
医生打量了下他,觉得还算靠谱,就开了口。
“我们做了检查,这个姑娘并没有任何器质性的疾病。她比较排斥和我们沟通,很可能是某件事对她产生了比较大的刺激,并由此引发了失语症。”医生轻轻叹了口气,“我这边初步判断,很可能是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我建议,可以带她定期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然后,避免她做出可能的过激行为。”
然后她轻声补充:“姑娘有过性行为。”
舒队点点头。“好的,医生,多谢你了。”
医生微微一笑,“没事,应该的。”
芒芒快步跑上来,想张口说什么。郑连冲她使了个眼色,她马上闭了嘴乖乖站到一旁。
等到医生重新走进诊室,舒队注意到她的时候才说:“舒队,刚刚我们去查了现场附近的监控。监控显示,事发时间,郑雯雯从经济研究中心出来,赶到了事发地。后来,她和郑成明一起离开监控范围。再之后,暂时没有监控可以辅助。”芒芒朝着诊室的方向看了看,“小姑娘应该是目睹现场的情况,被吓到了,后来才躲到那犄角旮旯里去。”
舒队沉yin了一下,问:“综合楼老张说的自杀案,有什么结果吗?”
芒芒一愣,想起来这回事,“我们刚刚也查了。自杀的女孩叫冯书林,当年在复海大学管理学院读大二。分局有个小伙子叫赵常,三年前跟过这个案子。他说女孩留下一封信,信里说自己是被学院里的老师迫害致死,控诉老师存在性侵行为。但是,他们走访的结果对这个老师的风评都特别好,而且没有任何证据可以佐证。之后,女孩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