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听了就发冷,塞啤酒瓶、鞭笞、奴役……这个产业链上,大家各有各的苦处。背后的人获利最多,却叫人摸不到踪迹,出了事拍屁股就逃之夭夭。”
舒队轻轻叹了口气,没说话。
“又下雪了。”打开雨刷,舒队说。“这雪下的可真痛快。”
不是那种撒盐粒那样细细碎碎的,而是下的爽快的鹅毛大雪。飘飘然把世界覆上一层来的迅疾的白,甚至让人觉得不真实,仿若身在幻境。
高临轻声说:“还有,今天白天我们接到了匿名举报信。说张天易在复海公安局长的任上,对‘梦里花开’做处理的时候,和黄杉集团的人有勾结。”
后座的少年轻轻动了动。
但似乎只是刚刚的姿势不太舒服,他依然睡得昏沉。
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应酬
十二月三十一日,郑雯雯坐上了去与复海临近的槟城的火车。
同唐奕一起,做他的助理,去参加那个实习项目。
项目是黄杉基金会与一个教育平台的合作,意在打通数十所私立高校的渠道,开设付费网课平台。他们去了科技园,去了平台核心办公室,也去看了目前的技术演示。
郑雯雯需要做的,就是把所有的要点在笔记本上记下。自始至终,她都沉默不语,只在唐奕偶尔风度翩翩地介绍“这是我那边新来的助理,郑雯雯”的时候,勉强微笑一下点点头。其他的时间,她只是埋着头记,不怎么仔细想。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写了些什么。
也许是这次出来接触的人太多,唐奕并没有对她怎么样。甚至,连身体简单的触碰都没有。
但郑雯雯已经不容易像上次那样天真地轻信了。
郑雯雯神经紧绷了一天。是手足无措的那种紧绷。
如果他再动她,她会怎么办?她也不知道。
紧绷的感觉随着夜晚的临近逐渐松弛。不是她不想维持,而是那种状态实在是太耗费心神了,她觉得很累。
“能喝酒吗?”去吃晚饭前,唐奕问。
郑雯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犹豫了半晌,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复:“不太能。”
“没事,少喝点。不会怎么样的。”
唐奕倒是放心。又或者,其实是毫不关心更恰当些。
晚餐的地点在一家挺豪华的酒店。自然,对方请客。大厅恢弘堂皇,服务员训练有素。空气里不是那种廉价的清新剂,而是好闻的花香。
他们进的包间有个别致的名字。兰香阁。
郑雯雯没上过这种应酬的场合,不明白饭桌的规矩。所以她很明智地等。
“唐总做上座。”
“我来是客,张总是主。张总先落座。”
“哎,唐总莫要太谦让了。”
……
即使是做,也要做出这种客客气气的虚无表象吧。
郑雯雯垂着手站在侧面,冷眼旁观。
众人谦谦让让,最后终于都落了座,在唐奕身边特地空下来的那个位置就是属于她的。一点小小的空间,好像特意考虑到她的瘦弱那样。
这是郑雯雯第一次见识酒桌的那套本事,变着法儿的劝人喝酒,每个人都大有不把所有人喝翻誓不罢休的架势。
“哎,一点点就可以,不用倒那么多。”
“喲,不喝那可不是男人,王经理不愿意别人说你没种吧?”
有的时候,只是简单的敬你一杯。
有的时候,是用成语的“好事成双”、“三阳开泰”、“四季发财”、“六六大顺”。
有的时候,是借着新上来的菜,说出一段话:“鱼头一对,大富大贵。”
似乎,不管什么都能喝再多喝一杯、甚至几杯联系在一起。
“对不起,我不太会喝酒……”
不知道怎么,“草原雄鹰展翅飞,一个翅膀挂三杯”的套路下,酒到了自己这里,郑雯雯慌忙说。
“没事,酒量是锻炼出来的。”对方丝毫不以为意,像是看多了这样的推托之词。“小美女,唐总都喝了,不能不给我们面子啊。”
郑雯雯不得不喝。她也不知道杯子里是什么东西,总之辛辣的感觉一直窜到鼻腔,她都不敢在嘴里再多含一会儿,只能往下直接吞咽。
很奇怪,喝了几杯,她竟然没有醉。
而到了唐奕那里,他很有风度地摆摆手,“刚刚已经喝了挺多的了,现在我先兑点雪碧。我酒Jing过敏,上次失态闹出过大笑话,不能再劳烦大家。”
半真半假,半推半就。
反正,也没人敢质疑他什么。
中途他假装喝雪碧,端起杯子微微侧过身,悄声对郑雯雯说:“你把酒吐到手巾里,或者碗里。悄悄的,做的像一点。”
郑雯雯依言照做。
酒桌上的话不好学,但规矩全靠模仿,一看就会。郑雯雯很快就学会了含一口酒,假装用手巾擦嘴,然后把酒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