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老梁抹了把嘴,问他,“你那活还有一个月就完了吧。”
“嗯,正封顶呢。”陆远慢慢饮着,“我这几年的积蓄都搭里边了,就指望着回本了。”
老梁夹了块豆腐,又给两人满上酒杯,“你这个不急,公司声誉还行,钱肯定会给你,不过最近公司运转不好,可能要晚一点。”
“嗯,我明白。”
“你过年就三十了吧。”
“嗯。”
“也不考虑找个老婆。”老梁笑着问。
“我这样一穷二白的,人家姑娘跟着不是受罪吗?”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老梁无语地看着他,“也就你眼光高,像你这样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
“我这样的条件,”陆远哼笑一声,又喝下了一杯酒,“要学历没学历,要房没房要车没车,大老粗一个,你看现在这姑娘找对象多可怕,就差把祖宗三代都给扒出来了。”
“房子和车,这还不简单,你要想买就买了。”
陆远摇摇头,他这晚喝得多,脸上已经陀红一片,喝得多,想起这几天心情躁得不行,老梁皱着眉,伸手拦住他手里的酒瓶,“行了行了,再能喝也不是这样的喝法。”
“你今天怎么了?不像你平常时候。”
陆远盯着空空的酒杯,“我就觉得缘份难测。”
老梁听完,稀奇地看他一眼,“你没毛病吧,还缘份难测。”
陆远笑笑,不说话。
这时候老梁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手机后,他擦擦嘴站起来,“我老婆喊我回家带孩子了,我先走了,下回再接着喝。”
陆远挥手赶他,嘲笑着,“走走走,每回喝到一半就走,没意思,赶紧回家陪你老婆吧。”
老梁笑了,“等你以后有老婆,就知道了。”
陆远哂笑了声,等到老梁消失不见,神情略显沉闷。
喝多了酒,大概就知道什么叫往事不堪回首。
陆远想起了对迟隐动心思那会,他一向都把她当妹妹看的。
他朋友看她长得漂亮,撺掇陆远介绍给他认识,陆远想都不想就给回绝了。
拒绝的话说得还挺冲,闹得对方下不来台。
他当时就觉得是自己家种的水嫩的小白菜被头臭烘烘的猪给觊觎了,气得不行,心想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得上她。
高二,他辍学,在外学了一年汽车维修就回来了,他回来那天是在夏天的一个黄昏。
朝霞艳丽夺人。
陆远刚踏进自家院子,就见一个少女,笑盈盈地蹲在他妈旁边,脸颊上漾着暖人的笑意,正逗弄一只兔子,嘴边是软糯低语,“小家伙,我给你取个名字,取得凶一点,以后谁得不敢欺负你,就叫陆远,好不好?”
陆远,“……”
不好。
给一只兔子取他的名字,像话吗?
他当即大步走过去,一脚把兔子拨到一边,迟隐愣了下,凶巴巴地冲来人训斥,却在看到他的下一秒,脸上就漾出惊喜,“陆远?”
陆远打量着她。
长高了,都到他肩膀了,也瘦了,苗条匀称,前后都有了明显的弧度。尤其是那张脸,长开了之后五官明艳又亮丽。
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遍,陆远笑得有点痞,“都成大姑娘了。”
这小白菜开花以后,别说,还真挺耐看的。
他喝得多,想得也多,后来就模模糊糊地掏出手机给迟隐打电话。
害得迟隐误以为又是迟程打电话过来了。
“迟隐,你个骗子。”电话那头传来陆远沙哑的声音。
“我骗你什么了?”迟隐感到好笑,大半夜打电话过来骂她是骗子?
“你他妈不是说爱我一辈子的吗?我把你往心窝里揣着,你转头就找了个男人。”陆远几乎是吼的。
迟隐皱着眉,走到床头边拿出吹风机,“你是不是喝醉了,陆远你这个工作少喝酒,高空工作很危险。”
“你管得着吗?”
“………”
“我现在要见你。”他说完又打了个嗝。
“太晚了,不行。”迟隐耐着性子哄他。
“你有没有心。你忘记我之前是怎么疼你的了,女人心,简直是恶毒。”
迟隐被他气笑了,“那你别打电话给我啊。”
“不……虽然你恶毒,但老子就是喜欢你。”
她对他一喝醉就撒酒疯的习惯早就习以为常了,对他无厘头的告白只是感到好笑,同时又有微妙的酸意。
迟隐握着手机沉默了。
他大概把想说的话都说了,气使完了,人也就泄气了,迟隐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他的声气,便又轻轻喊他,“陆远?你身旁有人吗?”
刚说完话,又听到电话那端有人说话,“喂,小哥,结账了,我们要关门了,您走吧。”
“喂喂,付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