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光泽差了,出来叫人一比,就要做新的去。
可麻烦的是,前两回因为有些人做不及,穿白狐狸的还不那么多,到处还算花枝招展的,今日是本年最盛大的一次赏雪,人人都憋足的劲儿,白狐狸扎堆,就有点悲剧了,满地的白狐狸……
只有方婉一身大红镶白边儿,一路碰到七八个穿白狐狸的贵夫人nainai们,耀眼夺目,人人都看她一眼,然后上前来寒暄。
接着,转头就凑在一块儿议论:“今日就数她显眼啊。”
“以前人家说她是狐狸Jing变的,我还不信,这会儿我就信了,上回端仪公主那里,她穿个白狐狸出来,一路上的人都转过去看她两眼。”
“我还是服气的,满城的人都穿这个,也没一个人能盖过她了,人家今日还又改穿红了。”
姑娘们议论起来,就矜持的多了,狐狸Jing这样的词,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可意思差不多。
方婉就是个哗众取宠的祸害。
最有趣的是董莹绣,她也新做了白狐狸的斗篷,这会儿在室内当然是取下来了,不然这一屋子的白狐狸,到处毛茸茸的,也挺吓人,她里头是一身真红色长袄儿,她身段高挑,穿长的最好看,不像方婉,就是短袄儿配长裙。
她跟方婉说:“还是跟你在一处最好,人人看过的眼光都不一样,我在这里一站,就当是在看我了!以前没觉得,现在才知道,羡慕妒忌这种事人跟人都是不一样的。”
方婉自进京后,董莹绣就有点自来熟的沾着她,而且次次都是好意,方婉就是再小心翼翼的想要保持距离,不知不觉间,两人都言辞亲热,形容亲密的宛如好友了。
这个时候的董莹绣,应该说这样身份的董莹绣,是未来温郡王妃在与未来景王妃,而方婉曾经认得的董莹绣,她们一见面就是天然敌对,甚至可算死敌。
所以方婉往哪里去发现董莹绣的闪光点去?也就是现在,她们站的地方是平等的了,她才发现,这个未来的温郡王妃,虽然已经有了做一个皇子妃的自觉,却还没有今后的那些心思,她还是一个热情,开朗,活泼,骄傲的小姑娘,就像所有在贵重人家被捧着长大的小姑娘一样。
但她还有着以前方婉从来没有发现过,或许是她不肯还是来不及在方婉跟前展示的大方,坦率,有趣的特质,就好像是一个全新的董莹绣,叫方婉刮目相看。
大约以前她好的一面,是绝对不给方婉看的,她面对方婉,全是防范,哪里还有趣的起来。
这个时候,董莹绣就笑道:“别人羡慕你,跟羡慕我,那是真不一样的,羡慕我不过是我托生的好,母亲又会讨太后娘娘和皇上的欢心,给我,我哥哥兄弟都挣了好前程,可是羡慕你,那就是真羡慕你啊,半点儿折扣都不打的。”
此时她眼见得又一个穿白狐狸斗篷的贵人从那边送过来,笑道:“你就是穿个白狐狸斗篷,都叫人不知不觉的跟着学。”
方婉也张望了一下:“今日雪大,就不该穿白的,在路上别人都瞧不见人。”
董莹绣噗的一声笑。
方婉自己也有点囧,她是记得今年冬天流行白狐狸,加上他们家景王殿下有送好的皮子给她,她不用白不用,就做了穿,谁知道如今她身份不同,穿出去加重了流行,搞的人手一件,仿佛惨剧一般,她都不敢穿了。
董莹绣笑道:“出了正月十五,就要打点春季一季的东西了,到时候你做什么衣服,镶什么戴的,都要给我看看,我早做准备,免得临时加。”
方婉倒是颇有自信:“倒也是,京城里手艺上佳的绣娘和工匠都是有数儿的,要是临时加,只怕叫不到顶好的。”
说到这里,方婉突然想起:“你出了正月不是大婚吗?还有心琢磨这些个?”
“要不是大婚,我也不这会儿就琢磨这个。我二月里不得出门啊?难道还穿姑娘时候的旧衣服?就是戴的,也不能跟以前一样啊,不预备新的,光着头出门,外头不定怎么嚼说我呢。”董莹绣说着,停了一下,又说:“我猜你也知道,三爷府里,这会儿现就搁着狐狸Jing呢,我虽犯不着跟她们一般见识,但也一样犯不着叫人在外头说我呢。”
方婉:“……”
她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感。
狐狸Jing二世此时心情复杂,忍不住说:“你那边只怕Cao心的多,不如这样,二月里我去替你挑缎子,一应都交给我,配好了使人给你送去就是了。”
“那感情好!”董莹绣大喜,方婉向来待她不冷不热,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心理,今日肯这样说,那就是愿意前进一步的意思了,主动帮忙是关系亲密的表现之一,董莹绣哪里会推辞。
赏了一回雪,晚间吃了梅花宴,喝了梅花酒,方婉没有回京城,住进了邓家预备的湖边小院,因是早就预备着住一日或者两日的,方婉带着四个大丫头,邓家又送来两个媳妇和两个小丫头预备领着出门,或是去要东西等。
方婉回来就后悔了,她怎么就一时心情复杂的,就心软答应了呢。